听到麻衣男人的抱怨,青衫少年却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青衫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许一凡,而麻衣男人也不是别人,正是甘州新任刺史方墨,或者称呼他另外一个名字,更让人记忆深刻。
房子墨。
在房巨鹿倒台之后,房党土崩瓦解,沦为了历史上的一抹尘埃,房家一族被屠杀殆尽,所有人都以为房家没有一个人了,然而,却有一个人存活下来,而他就是房子墨。
一个本该死去的人,却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改头换面,成为了一洲刺史。
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粗布麻衣,脚踩草鞋的中年男人,会是那个曾经在西北战场上,挥斥方遒的武将呢。
现在的房子墨,模样无比的凄惨,别洲的刺史都是锦衣玉食,而房子墨却连一个农民都不如,原本只有二十来岁的他,现如今已经快四十岁了。
不知道未来,当房子墨重返庙堂,位列中枢的时候,人们知道了他的身份,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肯定会很精彩。
听到许一凡那肆无忌惮的大笑,房子墨愈发的无奈起来,最能端起酒碗,喝酒解忧,可他又不能喝醉,只能小口小口的喝,看起来更加的凄惨,或者说凄凉。
但是,房子墨不觉得这有什么凄凉的,房家被抄家灭族,这是房巨鹿的决定,也是这位三朝元老的选择,说是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可更多的还是钦佩。
房家数百口人,说死就死,而且死的毫不含糊,房子墨在感到悲伤之外,更多的还是坚强。
按照计划,房子墨也是要死的,但是,许一凡却保住了他。
当然,即便许一凡不保他,炎武帝也会保住他的。
“甘州的水很深。”房子墨端着酒碗,看着里面浑浊的酒水说道。
“该肃清的已经肃清了,而那些没有肃清的,也不过是惊弓之鸟,地下老鼠而已,无需担心什么。”许一凡淡淡道。
房子墨看着许一凡,皱了皱眉头道:“你倒是心宽。”
“呵呵!”
许一凡笑了笑,说道:“这不是有你嘛。”
房子墨闻言苦笑着摇摇头。
房子墨在京城剧变的时候,就被许一凡的人找到,然后以假死的方式离
开了西北,然后改头换面进入了甘州,在甘州进行了长达数个月的巡防。
以一个旁观者的视野,对甘州有了更深切的了解,再加上有无名营和不良人的暗中协助,房子墨掌握到的情报,是远超想象的。
甘州变革能够进行的如此顺利,最大的功臣就是房子墨。
许一凡不是圣人,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他远在京城,能够计划好一切,主要还是依靠各种各样的情报,而许一凡只是制定了一个大概的方向,房子墨则亲手制定了详细的计划。
不然的话,单靠许一凡一个人,是不可能那么快肃清甘州的,即便能肃清,也无法做的这么快,这么干脆,
至于房子墨在这段时间里,吃了什么苦,受了什么罪,许一凡没问,房子墨也没说。
之所以选择房子墨来担任刺史,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房子墨从小就跟在房巨鹿身边,被其悉心调教,无论是在统兵打仗这方面,还是在治理天下这方面,都极其的出色,房子墨深的房巨鹿真传,甚至在某些方面,要超过房巨鹿。
房家满门忠烈,这是公然的事实,但是,在炎武帝时期,房家就是乱党,乱臣贼子,只要炎武帝还在世,房家就不可能复起,至少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复起的,而房家没有复起,那房家满族的死,就不可能平反。
或许,有人觉得房家不值得,也有人觉得,皇室太无情,然而,这就是皇权时代的特色。
历朝历代,哪有不死人的,而死的的不单单的贪官污吏,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