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原谅,却也做不到将肖国赶出去。
他刚才还沉寂狂风骤雨中,情绪低落,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他,所有人都应该付出代价,可人就是这么奇怪,只要有一个人对你说相信你,只要有那么一个人对你伸出手,他就有了对抗所有的勇气。
他看了一眼王安,见对方眼含鼓励。
于是猛吸了一口气,朗声道“我们建设村里的人一辈子都活在这大山里,这里好山好水最养人,如果离了这儿,又能去哪呢?”
“肖国有错,但不至于要赶出去的地步,我建议将他从功德碑上除名,当做对他一个惩罚,你们觉得呢?”
这算不上最好的处理办法,甚至还有点旧社会主义,王安是不赞成这种做派的。
但是毫不例外,宝树的这番话很得民心。
他看了一眼台下的众人,眼里全是对宝树的信服,心里叹了口气,罢了,以后让老七好好教他吧!
南惜从窗外收回目光,几乎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身体在这一刻骤然的放松了。
南商更是不明所以,他只知道外边的事情解决了,宝树叔没事了,那惜惜应该也就没事了。
他走到南惜的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你饿不饿,我给你拿好吃的吧?”
南惜眉眼带了一丝笑意,然后摇了摇头,“我不饿,我要回去了,再不回去我妈妈该担心了。”
她和老父亲都不在家,年轻娘亲会很担心。
“噢,也是,婶子还在家里等你呢,那你快回去吧,明天我给你带到学校去。”南商将地上的书包捡起来递给南惜,还伸手将书包上的灰尘拍了拍。
南惜笑着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南商连忙摇头,学着老蒋教的语气,客客气气的说了一句,“不客气。”
南惜离开七爷爷家的时候,院子里还没完全结束,但接下来收尾的事以及如何招待王安的事,南惜已经不关心了,只要她的老父亲没事就好。
至于村长这个位子,给他了,那便收下吧!
南惜紧了紧书包袋子,漫步回了南家。
……
………
功德碑在两个星期后建立而成,南家五老爷子亲自择了个吉日,特邀镇长王安亦出席剪彩。
村民更是大肆庆祝,办了三天流水席,宾客尽欢。
而作为唯一一个不在榜的建设村村民肖国,则闭门不出,至少近期内都没有人见过他。
有人说他是去投奔在外打工的儿子,有人说他是跟着媳妇回娘家了。
但到底如何,也没有人去关心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新晋村长身上。
谁能想到呢,当初那个嗜赌如命,爱酒痴狂丝毫不顾家的宝树居然成了村长了。
有人笑言,“村长,那我以后还能叫你树三千不?”
宝树还不太适应村长这个身份,闻言笑道“只要你不叫我宝贝,随便你叫什么外号!”
“哈哈哈哈……”
众人举着酒杯纷纷笑作一团。
而一旁的功德碑矗立在大马路口,它的身后是蜿蜒曲折的水泥路,它静立于此,刻画着这段岁月的印迹。
每个出入建设村的人都不免仰望,看到它仿佛就看到这段全员团结一心的时光。
在岁月长河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洒墨的那人,终将被世人所铭记。
“南宝树”这三个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