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经常性久坐。”
洪娇娇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椅子不就是给人坐的。”
齐平摇头:
“不然,要知道,郑怀恩是独居,整个房子里,都没有什么开火做饭的痕迹,米面也只有一点,说明他一日三餐,大多在司库衙门解决。
而这张桌子上,没有任何与公务有关的东西,说明,他也不是喜欢回家‘加班’的人……那么,为什么会有久坐的磨损?”
这个时代也没有手机,齐平很难想象,一个官员下班后,会在椅子上坐很久。
洪娇娇想了想:
“也许是读书,你看,这些书有很明显的翻阅痕迹。”
齐平点头:
“这是一种可能,但有趣的是,这些书籍并没有什么趣味,郑怀恩也早过了科举的年纪,却仍时常翻阅此类经典。
呵,实难相见,一个走私叛国之人,会常看这些忠君学说……这不符合一个叛国贪官的‘人设’。”
“此外,或许久坐的一个原因是读书,但在我看来,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什么?”
“绘画!”齐平道。
洪娇娇愣神:“绘画?”
“没错,”齐平指了指那张宣纸,说道:
“你摸摸,这纸如何?”
洪娇娇伸出手指摸了摸:
“很厚,也很滑,好像跟衙门里写字的不太一样。”
齐平道:
“当然不一样,因为这是熟宣纸,多用来绘画,你看这纸的开张,分明就是画纸,而且,是专门涌来绘制人物、工笔的画纸。”
洪娇娇茫然:“熟宣?”
这涉及到她的知识盲区。
齐平解释道:
“绘画所用宣纸,有生熟之分,生宣吸墨,滴水上去,会很快晕染开,适合作山水泼墨,熟宣则相反,水滴上去,难以浸湿。”
洪娇娇恍然,心想,方才他的举动,原来是判断这个。
齐平又指向那笔架:
“还有这些笔,好几只,也并非是书法用途,像是这衣纹小狼毫,便是勾勒线条之用,还有所用的墨,如果我没猜错,乃是油烟墨,书法、绘画两用……
诸多因素集合,可以判定,郑怀恩经常在夜晚作画。”
洪娇娇做出恍然状,意外道:
“你还懂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齐平微笑:“我会的多了,你不知道罢了。”
很熟悉的对话。
进门开锁时,两人说过,这次却调换了角色。
事实上,这些知识,他本来是不知道的。
但在京都时,因为深感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不足,齐平曾蹲在六角书屋里,狂啃书籍,恶补知识。
这些知识点,便是那时候攒下的。
齐平继续道:
“还有一点,你看到那只香炉了吗?面的熏香,不是提神的,而是安眠的。
积灰很厚,说明长期使用,这说明,郑怀恩此人,长期处于失眠状态,需要熏香辅助入眠。
而绘画,大抵是他无法入睡时,打发时间的一种方法。”
洪娇娇听得认真,却又纳闷:
“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这与案子有啥关系。”
齐平说道:
“当然有了,第一,要知道,一个喜欢作画的人,必然堆积了许多画稿,有完成的,有作废的,可整间屋子里,你可看到大量画稿?
总不会说,这些东西逃亡时候也要带走吧,这是其一。”
“其二,过来。”他忽然拉着洪娇娇,来到床榻边,蹲下指着那只敞开的竹篾箱:
“按照现场痕迹,这只箱子里应该装着一些东西,也许是银两,身份文书。
总归,应该是比较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