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讨论着下午发生在净觉寺里的事。
“……空寂大师与凉国武官论禅?竟引得静心座钟自鸣?竟有此事?”直到此刻才得知消息的大使们颇为震惊。
空寂是谁?乃是禅宗神隐强者,放在南州,是有能力一人平推大多数国度的存在。
竟被一小小武官在禅修一道压的落入下风?
他们第一个反应便是质疑。
“此事虽匪夷所思,但据净觉寺那边说,却有此事,不过所谓论禅,便实在太过夸大了,想来,只是空寂大师与之说了几句话,不知怎么传的,竟成了论道问禅。”一人嗤笑。
这个解释得到了大使们的一致认同。
身披古韵长袍的南国大使唐不苦皱眉道:
“无风不起浪,即便是夸大之辞,想来那人也有些本事,可知具体?”
他看向传话回来的官吏。
后者解释说:
“找人打探过,那武官乃是镇抚司百户,六品锦衣,不过此人名气极大,据说屡破大案,被凉国皇帝嘉奖教太子读书,更同时师从书院、道院两地,更是京都诗魁……”
这人显然也是做了功课的,当即将打探过的消息说了一遍,听得诸国大使们一愣一愣的。
唐不苦说道:“如此说来……此人的确不简单,修为如何?”
“据说是二境洗髓。”
唐不苦安心了,笑道:“这般境界,定与问道大会无关,看来的确是个小人物。”
区区二境……在他看来,的确不算什么。
探案本事高强、诗文做的好又有何用?又不比这两项。
众人一想,也是,便都放下心来,转而顺势讨论起接下来的“棋战”,一人说道:
“凉国近五年并无什么惊才绝艳的棋手,出战者,定是那程积薪,此人棋力的确强悍,不知棋圣弟子能否获胜。”
作为问道会的第一场,双方都极为重视。
说到这个,大堂内的使者们同时朝庭院中望去。
此刻,暮色四合,天地青冥,秋日天穹无云,漫天星斗灿烂。
月光下,宽衣大袖,古代剑客打扮的青年盘膝于房檐顶端,盘膝打坐,头顶便是一抡明月。
角落里,一片阴影中,穿着红底黑纹的衣裙,身后背负双刀的短发少女呆呆地望着摇动的树影,仿佛介乎于虚实之间。
而儒生打扮,少白头的“南国棋圣”关门弟子,却是坐在一张藤椅中,望着天空。
三人自得其乐,似乎对于大使们的交谈没有半点兴趣。
而似乎是感受到了目光,分明只是二十多岁,长发却有些泛白的“范天星”收回视线,站起身,狂放不羁地打了个哈欠,朝自己的屋舍走去。
过程中,脚步一顿,扭头看了各国大使们一眼,神情倨傲:
“你们还是担心下其他人吧。”
顿了顿,他张狂地轻笑一声:“不过也的确该让一群废物知道下,什么才叫棋道。”
说完,迈步走了。
青年剑客与短发少女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大堂内,诸国大使们面面相觑,却没范天星这般信心十足。
虽然这位棋圣弟子自出道以来,从无败绩,但那凉国大国手,也不简单,而且……
“这位……未免也太狂傲了,只怕会轻敌。”一人咕哝。
玥国大使也开口:“太年轻,目空一切,的确不妥。”
唐不苦微眯双眼,不知在想什么。
……
……
使团抵达的第一天,便这样过去了。
然而京都百姓对此的关注,却如烈火,烧灼夜空。
翌日清晨,当齐平朝内城赶,路途中,便听到了大街小巷,都在讨论问道大会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