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鱼璇机早有埋伏。”空寂坦然道。
景帝说道:“大师敌不过那女人?”
空寂不答。
景帝暗骂一声老狐狸,他有点明白了,空寂放弃与鱼璇机死斗,一方面是明哲保身,另外,也是故意的。
他屡次三番,以传教为要挟,驱使禅宗,可对方同样不是任他绑架的。
昨天出手,却没出全力,今早就来兑现承诺,要好处,意图再明显不过:
想要我们拼命?空头支票不行,先给点实在的好处吧。
心头恼怒,景帝脸上和颜悦色:“好。”
说着,他当即召集宦官来,草拟诏书:
禅宗将于京都召开“讲经大会”,六祖亲自讲经,以传禅宗大道,若有慧根者,可入禅宗带发修行。
过去几百年,禅宗始终未入中原,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正需要一场盛会,打开局面。
……
鱼璇机做了个梦,梦中,她躺在冰冷的茅屋中,气候极为寒冷,冻得她瑟瑟发抖。
她站起身,推开门,开始去山中捡树枝,准备生一堆火驱寒。
然而,每走一步,脚掌斗冻得针扎一样疼,在梦里,她仿佛失去了通天修为,成了一名寻常的可怜的女子。
突然,她看到了一团篝火,她疯跑过去,坐了下来,脚掌很快温暖起来。
她疼痛稍缓,但身子却仍旧寒冷,她下意识地张开手臂,拥抱那团火,然后……
她醒了。
眼皮撑开,阳光已将小小的山谷照亮,寒潭上,那些冻结的浮冰已经大半破碎,只有中央的一块,还在。
而她此刻,正八爪鱼一般,抱着盘膝打坐的齐平,钻到了他怀里,两人几乎沾在一起,场面极为壮观。
齐平头发,眉毛都结着白霜,仿佛雾凇,双眸紧闭,好像给冻僵了一样。
鱼璇机愣了几秒,才大概弄清楚了状况,这个百无禁忌的女流氓突然脸一红,又有点感动。
所以,这家伙,昨晚以低微的三境修为,为自己“输送”了一整夜?
“师……尊,你……醒……了。”齐平感受到异动,睁开挂着白霜的眼睛,牙齿冻得打颤。
鱼璇机一阵心慌,强自镇定,维持着体面:“恩。你……没事吧。”
“没……”齐平说:“下……下……来。”
鱼璇机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松开环住他的腰身的胳膊,结果扯得道袍从肩头猛地滑落,衣裳堆在腰间。
齐平“啪”地闭眼:“我……没……看……”
鱼璇机狠狠刮了他一眼,一边套好衣袍,一边跳了下来,有些羞恼地作势欲打,但最终,只是一指头点在齐平眉心。
“啵~”
阳光蓦然盛大,驱散齐平体内寒意,下方,那冻结的,湛蓝的冰榻也融化开来。
“啊——”
齐平噗通一声掉进了酒池里,不得以,喝了好几口酒。
鱼璇机忙提着他后脖颈,拎小鸡一样将他带到岸上,迎着后者幽怨的眼神,一阵心虚:
“啊哈哈,没事,喝点酒驱寒。”
你确定是酒,不是你的洗澡水……齐平无语,没力气扯淡,撑了一整夜,他眼下虚的不行。
看了眼周围天色,意识到,已经天亮了,不知道昨夜的后续如何。
两位神圣领域交手,谁胜谁负?
还有,最关键的,是自己之后能否进入道院……齐平正想着,突然,就听到头顶传来拍打翅膀的声音。
他抬起头,就看到寒潭上方的结界外头,云雾飘荡。
一只硕大的纸鹤拍打翅膀,徐徐降落,隔着结界看到了岸边的男女。
然后,那纸鹤明显愣了下,墨笔勾勒的眼睛,神情有些古怪,原地转圈,用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