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有反抗的心思,早就会在审讯室和柳梢坦白整个案子的真相了,而不是柳梢问什么他就承认什么,恨不得自己不能早点领罪赴死。
想到这里,柳梢对周先接下来的行动更加期待了。
“说吧,你要我准备什么?”
……
五分钟后,周先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柳梢面无表情地跟着他。
小波正趴在会议室里的木桌上,沉默不语。
“啪。”
“啪啪。”
周先用手里的黑色笔记本拍了拍桌子。
“哥,你来了。”
小波抬起头,挤出了一道笑容,他故作轻松地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们还在吃饭呢。”
“把你给忘了,真不好意思。”
嘴里说得客气,周先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没事儿……反正上午我吃得不少。”
或许是感受到了周先的冷漠,小波的语气低落了不少。
周先没有聆听他的这句冷笑话,反而把眼神转向了他的右手,“大拇指,是老葛叔砍的吧?”
小波沉默了许久,这才诺诺开口,“……不是。”
“不是就不是吧。”
周先紧紧盯着他的眼眸,“小波,收费站,你是故意去缴费的,对吧?”
“不是……冲卡太显眼了,没有选择。”
他的语气很轻,说出来的话语一点也没有说服力。
“那么选在大街上呢?”
“一天中最热闹的时间,人流量最大的地点,故意要了能引起别人注意的数量的生烫面,大庭广众之下大快朵颐……小波,你真的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脸面?”
小波微微一笑,当仁不让,“我为什么要在意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反正从小就没有人正眼瞧过我。”
“你不在意?不在意会每次都换最干净的白衬衫,会用白色手套遮住自己的双手?”
周先看了看对面年轻人头顶上的破毡帽,“我不知道你这顶帽子有什么意义,但想来它对你很重要……小波,你给我解释下我的上一句话?”
“哥,劳保手套而已,两块钱一双,你大量需要的话,网上会更便宜……它能有什么狗屁的特殊涵义?”
“你查过?”
小波不说话了。
“它是白色的,对吧?”
人们缺少什么,就会格外渴望什么。
白色是一种很好理解的感情需求,它代表纯洁,也代表干净。
这个叫三皮的小孩,克父克母克奶奶,可他从来没有想杀过人,那些传说,都是那些愚昧的村妇村夫强加在他头上的。
“你知道吗,小波,我们在现场从来没有发现只有四根手指的掌印。”
“那又如何,我杀人的时候藏了一根手指不行?”
咬着牙,小波的眼神很坚定。
“这话能说服你自己?”
嘴巴张张,小波又不说话了。
“小波,你打过猎,你知道处理猎物的时候,砍头和割喉的区别吗?”
不等小波回应,旁边的柳梢就递上了自己的手机,直接在他面前打开了某个视频。
过年,杀年猪,祭祖,三牲献祭。
这是一个关于民间年节的纪录片,正是不久前周先拜托她寻找的。
视频里,村民们喜笑颜开的模样很刺眼。
“看到了吗,杀年猪的时候,屠夫喜欢从脖子下面下刀;等猪血流尽了,他们才会从脖子上砍下猪头。”
“两种刀法的不同,最直接的标示就是年猪身上的伤口都不同。”
画面停在三牲祭祀,案板上,那只肥硕的猪头死不瞑目。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小波脸上的肌肉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