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亲戚结婚,我赶过去帮忙……结果那天晚上就有些喝多了。”
“那会儿结婚,流程也不像现在这样复杂……请两桌亲戚,喝酒吃菜闹闹气氛就够了,当天晚上就可以洞房。”
或许是太动情,老人嘴里满是唏嘘,说话也断断续续时轻时重,但周先并没有打断他,反而时不时地插上一句话,声音很轻。
“你当天就回家了?”
“是啊。”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老人的瞳孔有些放空,低声呢喃起来,“表哥家里也不宽敞,哪有多的屋子给我醒酒?我那会儿也年轻气盛,看天色还早,自个儿一个人就上路了,准备回家洗漱一番就睡觉。”
“表哥家我经常去,所以回来这一路还算平静,我脚步虚无,但跌跌撞撞总算在擦黑的时候,到了南山的乱坟岗那里。”
“那时候我已经有些醉了,山风一吹,我就差不多了……迷迷糊糊,我就在乱风岗里睡着了。”
谷周先有些傻眼,他没有想到年前这位看起来有些话唠的老人年轻的时候这么彪悍,一个人半夜的时候就敢在乱风岗睡觉。
“擦黑”,是这里的方言,意味着黄昏完毕,天色刚刚黑下了,时间上大概是六七点钟——山里的天黑的早,这个时间正好符合崔伯刚刚吃了自家表哥结婚的晚宴不久,一个人走了一个小时的山路,正好在那个时间出现在了那个地点。
“然后呢?”
周先的声音低沉,防腐有着无尽的诱惑力,虽然他的话音落下,对面的老人就苦笑一声,喃喃开口了,“后来?后来啊,我被一声狼嚎吵醒了。”
“警官,不怕你笑话,那会儿我已经尿了裤子,长那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听见狼嚎声是如此之近。”
“等我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没有一点酒意了……趁着还有些力气,我闷着头就往村口跑去,好在南山离村子并不远,我迎着村口的灯光加紧跑,鞋子都炮掉了一只,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我就听到有东西在后面扑腾追我,前面依稀还有黑色的影子躲在路边的草丛里……你们不知道,那会儿有多么可怕,我整个人又哭又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村子里的。”
老人讲的声情并茂,脸上的表情和动作语言很丰富,重案组的组员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想象力丰富一点的,脸色很是苍白一片,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后怕,仿佛感同身受一样。
“崔伯,真的假的?”
递上了一杯酒,周先笑了起来,满不在意的表情在此时很有些刺眼,“你们那会儿,经常在村里听见狼嚎?”
第一次感觉狼嚎是如此之近,也就意味着年前的老人年轻的时候,不止一次听见这种狼嚎的声音。
“是的。”
虽然不知道小警官为什么问这个听起来有些奇怪的问题,老人迟疑了一会儿后,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这种事他没有必要作假,村子里稍微打听一下就可以调查清楚了。
“那现在呢,村里夜晚还有这种声音吗?”
周先继续开口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神情已经能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这几年倒是没有。”
崔伯想了想,有些疑惑地出声了,“我估摸着,是不是由于大开发的缘故……车子多了,狼也就少了。”
呵呵一笑,周先举起了酒杯,不再说话了。
“那个,警官,我能不能说两句?”
一旁,有一只苍老的手举了起来,一直没有出声的另一位老人脸上挤出了忐忑的笑容,有些讨好地看着周先。
“您说,”
颔首微笑,周先做了个请的手势,另一位陪客老人愿意开口,这对周先来说倒是个意外之喜。
他先前还在疑惑郎村长怎么找了个不爱说话的陪酒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