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钱的权宜之外,具体升迁上也是尤为严格。因此大多数人也就止步于,初入行的院子、快行、长行下三阶;乃至卡在外围的探目、探丁、察子外三种,不得寸进者比比皆是。
能够越过初、下、中、上四等亲事的位阶,成为独当一面流内品的亲事官,那更是要有非常的本事和足够的靠山、背景;而两者缺一不可的。至于为数不多的大亲事官,更是只有内旨才能任命。
就像是身为诸多亲事官之一的章俞,他手下常领院子、快行、长行数十人,各色亲事十多人;此外还有隶属于城南片坊的探目、探丁、察子,等外围人员上百到两百多人不等。
而出身市井的他,长期以来并没有什么得力的靠山;从一个毫无例钱只能靠消息糊口的民间察子,能够做到如今这个位置;还是因为他足够拼命,也舍得不择手段的抓住一切机会;
在身为亲事官的前辈,及其多位资深同僚,突然暴亡在城下坊的一次藩人冲突当中时,是他站出来对着新上任的提举和指挥使,主动请命揽下了本该由诸位大亲事官,负责后续善后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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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也以激烈和狠绝手段,变相接收了已故亲事官前辈和几位同僚,的大部分班底和资源所在;竭尽全力平复了事态。尽管如此,他还是因此丢了半条命伤了肾水,而就此没法在令女子怀孕了。
因此,当下他虽然没有正式成家,而养了多户外宅妇,也有好几个年纪不等的儿女。但都不是亲生所出,而是已故前辈、同僚乃至部属的遗孤;这也是武德司内沿袭下来的一个传统和惯例。
因为大多数人在位时,不免惹得人嫌鬼弃,身后害怕家人遭到清算和牵连,而会有条件托付给相熟和亲近的同僚。在这一点上,无论内部怎么勾心斗角或是侵轧惨烈,还是相对抱团对外的。
但也正因为章俞在诸多亲事官当中,背景上明显差了一筹;既没有宦臣世家或是宗亲、外戚的保举;也不是武德司经年日久的传承家门之一,只是当时的提举不想让其他老人乘机上位而已。
因此,章俞身为武德司的“得力干将”,不得不再度被推到了台面上来,充当了这个投石问路的那块石头。这样,就算是日后真要出了什么纰漏,舍弃起来也不见得多少可惜;
而这一系列事件当中,最为关键的节点和突破口;无疑就是那位来历神秘,数年前就毫无记录,却亲历和影响了两次大事件和围捕活动,以及凶兽和青鬼现场剖析的“江生”了。
但是,出乎预料的是,这次宪台并没有继续令其参与后续的意思;这就给了他一个乘势而入的机会。而作为打动拜访对象的敲门砖,就是从武德司的内架阁库,所调来的一些陈年案卷。
随着章俞走上前来,乌头阑门前值守的两名,身穿金吾卫玄地对豸纹大袄的防阖,却是露出了警惕和戒惧颜色。然而,在章俞出示身牌之后,还是入内通报,稍后又开门将其放了进去。
而满脸风轻云淡浅笑着的章俞,也暗自松了一口;既然园内的那位肯见他的话,那此行就已然是成功了一半……待到过了半个时辰,章俞走出来在詹子上落座之后,突然对着身边亲随道:
“小慕。稍后就由你负责往来此处,送达文书和传递消息了。”
“属下晓得了。”
眉眼俊美冷艳的亲随答道:赫然就是个男装打扮的女子。
“话说,你怎么看这位江生。”
章俞又轻描淡写到:
“甫面之下,看不出深浅;不过,方才他至少看了七次属下,最多一次有三息。”
名为小慕的男装女子,犹豫了下道:
“这就对了,看来消息不假,他所好是男装的英挺女子;而不是那些娇柔弱质的闺阁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