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就在一片锅碗瓢盆和大快朵颐的细碎响动声中;楼层当中也有人站在紧闭的门窗背后,通过缝隙持续记录着什么。因此江畋反而不怎么着急,足足花了半个多时辰吃完午食,重新转身进去。
然后,他又靠在现成的软塌上,伴着外间越来越明显的隐隐纷嗡声,小憩了好一阵子;甚至还做了一个正在海边游泳的好梦。直到外间响起林九郎敲门的请示声:“官长,时间差不多到了。”
“好!”睡了一个清凉通透好觉的江畋,也当即起身道“那就开始下一步吧。”这时,他重新转回到露台上;就看见下方的绝大多数人还呆在原地,但是队形已经越发涣散了,还有人蹲在地上。
“可以了,都散了吧。”江畋观察了片刻,直到所有的人都站好之后,才轻描淡写的居高抬手摆动道:“所有火长以上的都留下来,另行说话。”随着这话传扬开来,底下的阵列才哗声轰然散去。
而后,奉命站出来的大约数十名军校,也被引进了位于一层的大堂中;正在面面向觎之间,忽然只听咣当数声;进来正门突然就被落下铁栅和厚重门板封住,也将他们与外间的其他军士隔断开来。
而后,在他们惊疑未定的相互揣测,和保持戒惧之间;突然有人对着外间大声叫喊起来。却是那些被原地解散之后,队里列中的各色军士们,方才松懈下来;或靠或坐相互攀谈和等候开伙之际。
突然间,就从主楼两侧的建筑当中,各自冲出一队全身披挂,只露两个眼睛的甲兵来。只见这两队甲兵手持团牌和长短兵器,毫无间歇的冲杀进这些,阵列已经散乱的军士当中,合击暴打起来。
只见他们阵势严明而配合默契,动起手来更是哦娴熟老练。刹那间,几乎毫不客气的痛下狠手之下;迅速将这些猝不及防,疲乏饥渴的散乱军士;狼奔虎突般的给当场打翻、撞倒、掀飞一地都是。
然而这些军士之中,毕竟是边军和长征健儿出身;相对于承平日久的内地驻泊军马;他们也算是这天下为数不多,长年有机会杀敌见血的存在。因此,哪怕带队和领头不在,也很快有人反应过来。
在其中一些看起来年长、或是资深军士,各自呼朋唤伴之下;顿时就对于原本如入无人之境的,突袭甲兵造成了相应的阻力和迟滞。虽然其中不少人,很快就被重新打倒当场,但也挣得片刻缓冲。
于是正巧位于后队,而尚未波及的一些军士,也毫不犹豫的闻声就近抓起了,手边一切能够找到的物件;背靠背的组成若干成群的临时小阵列;甚至还用竹杆配合默契的,掀翻几名冒进甲兵。
但是他们的运气也到此为止了。下一刻,一张张预置的大网,就被当面抛投出来;毫不意外的将这些残余军士,用以负隅顽抗的小阵列,给相继裹缠住又绊倒在地上;顿时就失去大部分反抗能力。
只有少数人见势不妙之下,得以躲开了抛网的覆盖,而向着临时校场以外的地方,四散奔逃而去。然后,就被居高临下严阵以待的强弓劲弩,给纷纷射在了后背和大腿上,当场又栽倒滚落了一路。
最终,只有零星不到二十人,逃进了尚未完全完工的外围建筑当中。然而有些出人意料的是,这些逃兵很快又从中去而复还。却是手中端持着各色长短木件,嘶吼着向已控制局面的甲兵发起冲锋。
然后,就淹没在了密密戳刺的矛杆,和接连抛投而出的飞索当中;接二连三的倒地不起,直到最后一个人……。与此同时,在大门紧闭的主楼之内,那些被召集进来的军校,同样也是骤遇危机中。
因为有人在内厅方向,突然放出了一只硕大若牛,浑身满是粉色斑点和暗红肥膘的异兽。随着喷血不止的后股,而狂性大发的在相对封闭大厅内,横冲直撞的追逐、冲撞和撕咬着,每一个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