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至少我的妻子和孩子,就不用继续沦为债务奴隶,被卖到异域他乡去了。我也不用到远海的船舶上,戴着锁链充当划桨手来还债。至少在我的村庄里,有一大半人都因为债务被卖出海。”
“明明这两年的渔获和土地的产出都丰收了,但无论如何就是卖不出价钱;领主大人征用的劳役和税金,却越来越重。家里欠管事和代官老爷的债越来越多,我不想被卖掉,就只能拼命跑出来。”
“还有很多和我一起跑出来的,被管事和代官的士兵捉住了,就抽签吊死在了路边,或是用狗咬死女人和孩子了。天主保佑,我刚被捉住的时候,不列颠人发动了进攻,就把我们带到了城里……”
江畋听了,也只能喟然叹了一口气。无论帝王将相们的功过成败如何,无论兴亡最后受苦的还是底层的民众。王国的贵族又何尝不是如此,但至少在自己领导和推动下,王国的情况已大有改善了。
砍掉了包括旧王室/大贵族在内,绝大部分层层过手的分包人、中间商和食利阶层之后;王国广大乡村、市镇的民众,哪怕按照一半土地产出的租佃和人头、户口税,也能够大幅度的改善生活水准。
甚至在天球之变后,异类横行和异常频现的情况下;尤有余力的响应救亡政府号召,纷纷组织起半脱产的市镇自卫和乡村巡逻队。但显然在王国之外广大地区,底层民众的境况反而因此更凄惨了。
在这种情况下,懂得保护民众(韭菜地)和可持续性竭泽而渔的,外来不列颠人就显得尤为特殊了。抱着这种复杂想念,江畋穿过了一片片的城区,也见到了成群游曳在街道上的不列颠人。
他们大多数披头散发,而背着盾牌、标枪和单手斧、凯尔特式宽剑,只有少部分头目才有铁质的铠甲,而大多数人都是一身镶铁或是泡钉的皮甲;虽然不乏喝得醉醺醺的或是搂着女人寻欢作乐的。
但基本没有怎么兹扰民众的痕迹。因此,打着本萨洛尼亚商会旗号的江畋等人,没等多久就被请进了城中心区的市政厅内,也见到了一个拄剑跪在临时搭建起来神龛面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