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作为参照物;同时按照一定的节奏牵动响铃以为通报。
而依次走进雾气当中的士兵,就像隐约挤入某个无形的气泡,能看到听到的都有些失真起来。因此,就在这碧空朗朗的光天化日之下,仅仅是三次响铃后,江畋就完全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就连沉闷回声一般的最后一点响动,都听不见了。只有被内在的力量持续牵动着,一直向前延伸和放出的精钢锁链,才能证明他们还在雾气内部继续深入着。直到突然某根锁链一下子绷紧。
而树立在雾气中充当路标的旗杆,也在激烈响铃的摇动之下,接二连三被弹出、拔飞起来;刹那间不用江畋下令,就有十数名外行军士合力倒转船上的轮盘,而将绷紧的锁链一寸寸的拉回。
而其他的士卒同样举起的手中的火铳;将船甲板上的转盘炮口和宽口铳;压低对准了雾气当中,做好随时放射的准备。但好在令人担心之事并未发生;直到最后一人拖出,锁链也没有绷断。
而被强行倒拖出来的士兵,虽然是东倒西歪了蹭刮了一地;但是至少看上去还是肢体完整,并且中气十足的能够发声回应;只是在石棉编制的防护罩衣上,已经是沾满了厚厚的泥泞和污物;
!
随即负责领头的军士,就在同伴的帮助下站起来,并且迫不及待的摘下头罩,贪婪喘着粗气骂道:“任他娘地,这里头邪性的很,还没走出多远,就浑不觉被地面陷进去,还有东西往里钻。”
“越往里走就越是喘不过气来,不小心踩到了某个水坑,就有东西缠住了我的腿脚,死命的往拉扯……”与他相连的另一名士兵也接口道:“然后,我的链子就被什么玩意给绊住不能动了。”
随后,当他们身上的泥泞和污物,被用压水龙冲刷下来之后,在旁的军士们却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这件胶皮石棉的罩衣表面,已然遍布纵横交错的划痕,还有许多蠕动的长条。
而这些蠕动不已的长条,赫然是一只只浑身环节,粗大如手指的蚯引,或是满身黏液泥鳅一般的生物;通过突出的细碎口器,紧紧吸附在罩衣上。暴露在阳光下的片刻,就纷纷的脱落下来。
然后,竭力弹跳或是蠕动着向雾气里逃去,而拖曳出一条条晶莹的轨迹。随即就被在旁的同袍眼疾手快的剁碎,又践踏碾成一滩滩污泥状。而另一名士兵,则是皱着眉头脱下破损的胶皮靴。
然后就见到他的脚踝处,已然被半截断裂的毛刺藤尖,紧紧的勒进了皮肉当中。然而用匕首将其挑下来,留下一道血粼粼的勒痕之后,这名士兵居然没有感觉到痛楚;而这半截刺滕还在动。
随即就在阳光的暴晒下,迅速的脱水干瘪蜷缩成一圈。然后又有人拿来火盆,将其投入其中焚烧成灰尽。这时候,另外两组士卒也在牵引下,依次退出了雾气当中,只是全身都变的湿漉漉。
而身上的防护罩衣上,也多少附带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活物;比如,嘴部如夹的裂齿鱼,会喷溅酸液的蜥蜴,甚至还有自动缠绕的草叶……,似乎都是在这片雾气当中,产生了的各种畸变体。
因此,当其暴露在了阳光下和相对空气中时,就会逐渐脱水和失去活性。江畋也由此明白,之前逃回来的水军幸存者,口口声声念叨“云梦泽是活”的意思了。显然是雾气的特殊环境造就。
也许在长时间的高湿度环境中,还有扭曲声音和偏转视野,导致呼吸困难和缺氧窒息、产生幻觉的效果。事实上,仅仅才过了这一会,在回收回来的锁链上,就已经出现了明显的锈迹斑斑。
因此,随后江畋又下令将点燃的火盆,推送进雾气当中一截;就见到这些雾气被挤出了一个缺口,然后又似乎十分不情愿的包容进去;转眼之间火盆里熊熊燃烧的柴碳,就滋滋作响缩小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