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山寺内,持续兽类的咆哮声,很快随着激烈撞击地面和血肉被贯穿的动静;变成了濒死的短促惨叫和哀鸣。
随着最后一只受惊爬壁逃走的凶兽,被飞掷长枪钉穿了头颅之后,滚落在山崖下摔的支离破碎;自此入侵光山寺的这群凶兽,宣告全数覆灭。外围警戒的甲人,也提着两具逃走的驭兽人再度出现。
将其重重的掼在地上,顿时就露出黑袍罩衣之下,两颗光秃秃的头颅和尖突的耳廊,扁平化的鼻孔,以及嘴唇外翻的交错利齿。根据之前记录,这是为提高与凶兽的通感,而进行血肉改造的代价。
比起之前被捕获的那些拜兽教成员,所用信息素类的诱导物,或是骨笛声波等间接操控手段,显然又更进一步的丧心病狂。以至于宁愿放弃基本人类的形态,而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异类模样。
随后江畋回到藏经楼内,就见侍女苍星正紧紧抱住,另一名长相酷似的少女,低声哭泣着:“你这是何必呢?夫人已经没事了。”对方却满脸生无可恋道:“是我把逆贼带来的,自当以死谢罪。”
“这可不行,你死了,我该去向谁收取报酬?”江畋忍不住开口到:“你可是被许给我,当做酬劳的一部分了。”听到这话那名少女不由挣扎起身,难以置信的瞠目结舌道:“这,这怎么可能?”
“多谢义士,啊不,先生的援手大恩。”这时候,一个温婉沙哑的声音响起,就见重新整理过容妆的沈氏,从内间里走出来道:“虽是苍星情急之下的许诺,但现今也可以当做是妾身的决定了。”
虽然被打散的鬓发和头饰都不复,只能简单的挽束在脑后;身上的霞色裙衫也多有勾扯之处,项链和臂钏等物也不知所踪;但是在她竭力表现出的风姿气度下,就仿若是身处美厦华庭中待客一般。
“真是万分抱歉了,只怕我难以兑现先生的更多酬赏了。”经历一连串变故的沈氏神色如常,难掩眼中的倦怠与无力叹道:“对方既然如此不择手段,如今只怕夷州岛上,再无我的容身之地了。”
“倒是苍星和翠星,两个孩儿是打小就跟随了我的,视同自己女儿一般的存在;如若先生不弃,愿予许之;至少可以跟着您,避开这场是非的牵连。我在东海社挂名时也有些私蓄,可为陪嫁资?”
事实上,自从她被从陈校尉一把从楼上抛下,固然惊骇欲绝也算是得以解脱了。然而当她再度醒来后却发现,侵入的贼人都已覆灭了,身边就只剩当初外逃求援的侍女苍星,并告知她前因后果。
因此,虽然来人说的轻描淡写,形似儿戏一般;但是她却没有资本去赌对方的态度。在尧舜太后身边的经历,很早就让她明白一件事情,这世上从来就没平白的好事,也绝无什么无缘无故的善意,
包括多年前她突然被要求离开长安,跟随刚指定的通海公前往夷州大岛;然后又在分家和世臣的一片哗然中,协助对方迅速掌握了公室的权柄和藩邸的局面;受命暗中照看抚养他带回的某个孩子。
因此,既然这位有能耐在短时内,杀光数百名逆乱士卒和来袭的巨兽;那索要她身边的侍女根本算不得什么;甚至有些要的少了,反而令人有所不安;只可惜她穷途末路之下,也无法许诺上更多。
不然像是这般超凡手段的奇人异士,可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遇到的;勿论那个公室都是要竭力笼络和结好的。因此,一旦不能及时兑现承诺的反噬,往往也是时间绝大多数人难以承受的惨痛代价。
“夫人想错了,虽然事已至此,其实您本身对我,还是有所用处的。”江畋不由微微摇头道:然而沈氏听到这句话,却是忍不禁心中微微一跳,似乎误会了什么一般,顿就隐现警惕和决然的眼神。
然而,江畋又继续说道:“或者说,夫人的担心虽然不无道理,但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