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骊山温泉宫的外郭南门的望仙桥上,来自东都的奉迎车驾,也终结了两个女孩儿短暂而弥足珍贵的相处时光。因此一身男装的李十二,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紧紧握着挚友的手隐有泪光道:
“婉儿,您真的不想和我去东都么?我可以求太子大兄,也可以请父皇母后,给你阿母一个合适的名位;这样,我们就可以朝夕相处的长时间在一起,无论是一起读书、玩耍,还是饲养狸奴……”
“十二娘啊,奴不是已经说过了么。”女孩儿却温柔亲切的对她叹息道:“太子和裴妃都对我和阿母很好,又怎敢轻易背弃呢?若是这样趋炎附势、贪慕富贵的奴,又怎么值得你尊重和信赖呢?”
“更何况,十二娘,你想要的是可以一个无话不说,坦诚心事而不用担心外泄的知己和友人?还是一个只会唯唯诺诺,事事顺着你心意的跟屁虫呢?想必这样的人,在殿下身边已经见过太多了。”
“我,并非此意……在我心中,你又怎会和那些庸俗利禄之被一般呢?。”李十二闻言不由有些惶然,又有些委屈的嘟起嘴道:“我只是觉得,像婉儿这样的出色人物,应有更多的际遇和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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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意我领受了,但实在大可不必了。”女孩儿再度笑叹道:“因为,我也曾是那些庸碌之人中的一员啊!殿下生为天横贵胄自然不明白,我曾为宫掖之中的卑下之人,朝不保夕的惶恐啊。”
“那时,就连阿母都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时光;而我也只能终日躲在破舍里,依靠阿母带回来的书籍文字,聊以慰藉和开解;尽管如此,阿母还是差点儿就没命了;承蒙殿下及时施以援手。”
“才有了当下的相对安生时光,又怎敢轻易的玩恩负义;我知道殿下的心意,固然是为我好;但是我若随殿下去了东都,又何以自保呢?只能变得谨言慎行、事事小心,难道十二娘忍心如此么?”
“其实,我也可以……设法保护婉儿的。”李十二闻言犹豫了一下,又露出坚毅的表情道:“我还可以请父皇和母后,赐予你和你阿母相应的官职、名位,只要你能够……”
“那只会害了我和阿母啊!德不配位,自有祸患啊!这世上哪有平白无故的名位富贵?”女孩儿却是对她叹息道:“我和阿母无功无德,骤然富贵,也不过是个受鄙视的幸臣,更与我本心不合。”
“更何况,十二娘正当需人照料的年纪,就算能够顾得了我一时,难道还能顾得了一世呢?强行坚持下去,只会不断的在琐事中,消磨彼此的耐心和情义。最后闹得彼此两相生厌,又何苦来哉?”
“难道,就无法可想了么?”听到这话,就算李十二对于再迟钝,也想明白了其中关要;而当场流下泪水道:“我……我……实在不忍与婉儿分别,更不知道今日一别,还有多少相见的机会呢?”
“那就请好好学习,不断的精进自己,不再轻易为人所制约和影响。”女孩儿又替她搽泪道:“奴也会继续努力,拥有保护自家和亲人的能力,并报效殿下。这样日后,自然会有重新相见之时。”
“兴许,婉儿说的对……是我太过冒昧了。”听到这话,李十二也收住了眼泪,心中却是暗自下定了某种决意道:“先前我擅自出行差点儿性命都没了,又怎能牵连他人。但也不会令你等太久。”
“其实,那就算横跨东都、上京两地的千里又如何呢?”女孩儿又坦然宽慰道:“只要彼此依旧惺惺相惜,就算用鸿雁传书,也是可以继续交心共情的;又何须执泥于这日日夜夜的共处时光呢?”
“这是小唧,就当做奴的化身好了。”然后,她又提起一直银丝编制的笼子道:“好好的照顾它,可以代奴陪伴一二,若不开心或有所惶惑时,就对着它说说话,就像是奴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