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和水面上;宛如受惊的羊群一般,纷纷的拔锚升帆、摇桨不休;争相在巨大的船影覆盖到自己之前,给仓促异常的退避开来。
但也有一些船只来不及躲闪的,只能在一片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中;绝望的看着数丈高的硕大船首,如泰山压顶一般的碾压而至……然后,却没有能够迎来被撞断、压碎;或被密密麻麻的划桨所拍翻的结局。
因为在他们遭遇灭顶之灾的同时,自有一股力量将其从水面上重重的推挤开;在浪花翻滚中险而又险的冲到两侧去。虽然在颠簸起伏的震荡中,摔得七荤八素;但总算逃过了船毁人亡,或是跳水逃亡下场。
而船上的水夫和船工们见到这一幕,更是无比振奋和热忱了加快了操船的动作和力量。因此,就在这一片劈波逐浪的无形力量开路下,红兰号半响后就得以冲进港湾深处;又当仁不让的驶向一处深水泊位。
这时,被惊动起来的港区巡检船和稽核船,才如梦初醒一般的像是汇聚游鱼一般,从港区内各处围拢上来;后知后觉的半包围住,正在逐渐减速和调整方位;即将靠上那处已经逃散一空泊位栈桥的洪兰号。
同时,又有人拿出扩音的喇叭状器物,对准船上大声叫嚣着什么;无非就是擅自入港,扰乱船序;已是严重违法犯禁,还不快快停船下来,束手就擒云云;与此同时,这些巡检船和稽核船已经搭满了弓弩。
然而下一刻从船桅上升起的一面大旗,并且出现在在船边上的甲士,连同手中高举出示的官牌,顿时让这些船上的巡丁失声片刻;然后才听一个宏亮的粗声响彻道:“东南八道讨捕御史在此,安敢造次!”
听到这句话之后,船上最后一批还端持着弓弩的巡丁,也毫不犹豫的放下手中弓弩;转头躲进船舱内,催促同伴撑船就走。转眼间红兰号周围的水面上就重新退散一空,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剩正在平静下来的大片水波乱流。而后,随着大船稳稳停靠在栈桥边缘,还来不及等候放下的船板搭岸;就有成群结队、全身披挂的甲兵,自数丈高的船边一跃而下;又毫无间歇的沿着栈桥冲入港区中。
紧随其后是随着船板放下,鱼贯而出的数百名武装船工和力役;他们身穿镶钉或是圈条的皮质半甲、护套,手持刀斧叉枪和短弓手弩,紧随其后呼喝着冲进惊扰起来的港区;随即就占据了各处灯塔、哨楼。
因此在片刻之后,港区内用来示警和求援的锣鼓声,就迅速的平息下去;而当地板桥镇港相关的官吏们,也被从各个角落里找出来;并由此面对自己经营和管理的港区,已被一位外来讨捕御史接管的事实。
与此同时,身为策划者的江畋,却已先行来到了码头栈桥区后方的港市中。在这一片占地数里的大型港市内,已是多处烟火升腾滚滚;而不断地传来各种嘶喊、怒吼,还有成片建筑掀翻、撞塌的激烈动静。
在这些烟火缭绕的废墟中,还夹杂着似有若无的哭喊、求救和嘶声咒骂阵阵;就在那些被烟火缭绕的街道上,可以看见不断有人从点燃和坍塌的建筑中逃出,但同样有人当街奋力扳动着车载水龙试图自救。
这算是什么状况?街区内的大范围走水失火?还是遭到了骚动和暴乱?或者,干脆就是发生了兽祸或是兵变?然而下一刻,略显疑惑的江畋,很快表情就沉了下来。因为随后他就看见街市激烈动静的源头。
那既不是烧杀抢掠的乱兵,也不是什么打砸抢烧的暴民;更没有横行作乱、捕杀吞噬的兽鬼,只有一些竞相追逐和冲突在街市中的身影;他们成群的飞掠过街头,激烈的缠斗在一起,撞破、掀翻一路。
所过之处,就像是凭空刮卷过了一阵的毁灭性烈风;几乎没什么建筑、陈设和物件,能够在如此激烈争斗中保持完好;更有好些被殃及池鱼的人家,争相从天降横祸的废墟下逃出,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