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在,帝国与王国并没不可磨灭的现实矛盾,或是难以弥合的宿世仇恨;王国也并非帝国最首要之敌;甚至在古代王朝就是长远盟友。”
“所以呢?”江畋却是饶有趣味的看着,浑然额头微微见汗的他道:“难道你以为光凭这几句话,就能抹除掉之前的冲突和仇恨,也忘却掉惨痛的损失和破坏,就此背弃定下盟约握手言和么?”
“当然不可能……天主在上。”尤力安公爵当即画了三点十字,并摇头道:“我也不敢指望欺骗或是隐瞒,一位伟大王者的目光如炬;毕竟任何人和事物,都必须为其所做之事,付出相应代价。”
“这一切的根源,显然都源自当初北方诸侯国的入侵,因此,帝国自然需要有人为之负责,但王国同样也可以获得足够的补偿和收获;当然了,帝国也并不强求,您能够解除与希腊人的盟约;”
“但也许在某些时候,暂时性的置身事外和保持观望,无疑更加符合王国现实的利益所在;而帝国也同样会设法给予对等的补偿。只是其中具体的内容上,奥古斯特希望能进行私下的秘密磋商。”
“熙德。”直到对方离开之后,江畋才突然转身,对着连身板甲桶盔遮面静立不动,充当背景板的罗德里高道:“你觉得他说的怎么样?”。片刻之后,桶盔里才响起沉闷声道:“满嘴空话。”
“伱说得对,他虽然承诺出了一大堆条件,但又毫不提及任何实质内容。”江畋也顺势点点头道:“显然,是为了罗马城内的备战和召集本土各地的援军;刻意以毫无意义的谈判,来争取时间。”
事实上,将那枚黄色结晶一直把玩在手中的江畋,也一直在同步感应着,这位近在咫尺的尤力安公爵;持续起伏不定的情绪变化。其中绝大多数时候,他的内心都相当的平淡无波,乃至沉稳坚定。
与他隐隐形容于色的外在话语,形成了某种鲜明的对照。显然,是在此之前就准备好的内容,或是得到授意的说法。唯有说到几个看似不起眼的关键点时,才会微微心跳加速和在心绪中横生波动;
因此,根据江畋的判断,这位年轻贵气而颓气的皇家使者——尤力安公爵,在帝国皇庭也是一位城府深厚的演技大师,乃至是经验极其丰富的资深外交人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帝国反击在即了。
只是,尚不知道这次反击,是来自被变相围困的罗马城内,还是来自外部罗马涅大区周边;或者,两者兼有之呢?下一刻,刚想召集部下,重新审视阵垒布防的江畋,就冷不住喊了一声“好胆!”
瞬间,华丽的主帐当中,已经失去了他的踪影;紧接着,罗德里高为首的内卫和骑士,也像是一阵风似的争相奔窜而出;汇聚向了王国军营地的某个方向。那里,皇家使者一行刚走出营门没多远。
头戴长翎铁盔,身穿铜色板片胸甲,手持双头鹰节杖、焰色三角旗;端着斧枪、长戟和翼矛开道的伴从骑兵;身穿红白滕纹长袍,戴着裘边毛帽,腰挎东方弯刀的高级扈从,突然接连陷入地面。
在当场人仰马翻的一片激烈动静中,骤然受惊的使节马车也被带偏奔向另一侧;然而还没冲出多远,伴从奔走的十数名骑兵;也接二连三的哀鸣着一头栽倒在地;却是从地面上冒出隐约枯骨如从。
此起彼伏的拖曳、纠缠着绊倒了,这些随行骑兵的马蹄;也让哐当作响埋头狂奔的马车,再度的落单下来。下一刻,飞驰中的一双骏马,突然也轰然倒地,却从下腹淌下一大蓬器脏、拖曳出老远。
骤然偏转和减速的力量,也让豪华的马车一侧轮毂,瞬间的迸裂开来;将车内搭乘的人和物件,都重重甩向了另一侧;狠狠翻滚好几下,才斜斜翻回正面。下一刻,一骑身影骤然从泥土中冒出来。
赫然是一名浑身骨铠的惨白骑士,挥动着锯齿状的宽大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