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山口下方的关卡和市镇,江畋也没有更多停留;这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税关和两队护兵,不足以承当他所知道的疑问。
又经过了数道或是平缓,或是崩腾的河流,越过荒草萋萋的数条河谷地带。
在正午最为炎热的时分,再度翻过了一道相对低矮的荒芜山梁后;一座四四方方的古代小城,以及周边大片开垦的田地、园圃。
赫然就出现在半干涸的河床交汇处,一连串大小池泊环绕的绿洲上;
“贵人,此处便是汉时的旧关——锁阳城;又称苦峪城。”而一路形容憔悴、难掩消瘦的张自勉,亦是如释重负的吐声道:“也是如今瓜州的南面门户所在,朝廷在此专门设置了一个锁阳大镇。”
“这么说,你我一路的行程,也该到了终点了。”江畋点点头道:“一路上承蒙指引,却是有劳了;接下来,就请好好地休息一阵子吧。除了事先约好的酬劳之外,我还可做主再给你一笔补偿。”
“贵人过誉了,某家实在不敢当。”然而听到这话,张自勉却是苦笑了起来,这一路下来他见多了这支队伍的神异之处,却不好说是谁仰仗谁了;
“那些钱财足矣替我还账,还有剩余聊以安身。”
“也委实不敢奢求更多了。”然后他又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某家在瓜沙、西州地方还算熟稔一二;若是贵人尚有需要,在下亦可积蓄绵尽薄力一二;也算对贵属这一路护持和援手的报答。”
“如此……也罢,那就继续有劳了。”江畋意味深长的看着,有些瘦脱形的他道:“不过,我从来不使人白出力的,该给付的酬劳自然也一文都不会少;只是需要你能严守口风、乃至视而不见。”
“理当如此。”张自勉连忙点头到:心中却落下了一块大石头;这样他就不用担心被灭口,或是遭遇其他不测的风险。
事实上,自从见到这支队伍的神异之处后,他就不觉得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了。
轻车熟路的应付过,锁阳城外的桥头设卡检查,继续前往北面的瓜州治所常乐城,就只剩下二十多里的行程了。
因此在当天下午,位于一片坡地上,四角城台高耸的常乐城,很快了然在望。
而这里也是安西、北庭与河西交汇处,占据了沙漠、隔壁和草原之间,最大一片绿洲原野的军事重镇。
因此朝廷将其与西面的沙州一起,专门设置了一个瓜沙防御使\/瓜沙镇守,轮派诸卫驻泊当地。
因此,在当地防御使\/镇守的下辖,除了两州的团结兵和玉门、且末、莫贺延三守捉之外;还有一支分驻当地的右领军卫将士,一个河西护路军的晋昌大营;以为长期巡守商路,扼控进入河西孔道。
故而江畋在入城之前,就先行找到了城外,右领军卫驻留的红柳盘大营;出示了巡道御史的身凭信物,以及枢密院、总纲参事府联署的扎子,迅速取得值守都尉的新任和服从,并且派兵陪同进城。
也顺带将一路带过来的那些马夫、力役,变相扣留在营地里一段时间。
而江畋也没有直奔州衙,或是派人联系常驻在沙州境内的镇守;而是带人直奔被严密守卫之下,位于城内的飞电传讯所而去。
没错,瓜州境内也有专门的飞电传讯所,算是通政司和枢密院掌握的
“大小罗网”,最末端的关键节点之一;同时联通了安西都护府、北庭都护府和河西道三大地域,重大消息和机密要闻的传递。
因此,守卫位于常乐城内,被称为北墩台的飞电传讯所,除了一队右领军卫将士之外;还有一名来自通政司的经制,一名枢机五房的兵科从事,以及十多名轮值的操作吏员,维护线路的巡查马队。
江畋需要第一时间,与长安方面取得联系,并且将这支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