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条,而只剩空荡荡的满地狼藉。
而对于晋昌城内的府衙而言,而至一时间人满为患;关押满了连夜搜捕而来的各色人等;又在外来宪使所属分派之下,进行紧锣密鼓的审讯和甄别;其中大部分结果,都呈送露面坐堂的施景轩前。
只是,此时此刻的他面无表情,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提笔如飞,批下一桩桩的严厉处置扎子,并且机械一般的往复用印付准。
反正他也看明白了,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自己在这个位置都待不长了。
至少,瓜沙相关的荣辱得失和利害关系,都与将要入朝问罪的他,别无关系了;既然如此,又何以吝惜这最后一点,在位施行权柄的机会呢?
起码还能略微示好,这位权柄和神通一般广大的上宪。当然了,另一方面也有他私心之下,某种快意恩仇的发泄和肆意。
随着连夜抓捕行动的结果,一件件的陈年旧事和背后干系牵连,还有幕后的势力,也随之相继浮上了水面,简直是令人触目惊醒。
虽然,施景轩自从上任沙州以来,就没少与各方势力,明里暗中的打过交道;自然也知道当地因为地处河西孔道,草原、大漠和河廊的三地交汇;免不了被周围的各种势力,长期影响和渗透之故。
但也不当是如此荒废败坏,乃至是根深蒂固;简直颠覆了他在为多年的认知。
要说是诸如凉州府的武德司,或是河西三司四使的私人背景;临近伊州、西州的捕盗使,在当地留下的眼线也就罢了;乃至安西、北庭的京华社成员,或是所属的义从团体;或是频繁往来这条线上的草原、西域各路诸侯外藩,为了各自的利益所需,而隐伏在当地的家臣、藩士,也不是不可以捏着鼻子接受的存在。
甚至时一些本地大族、豪门背景的灰色势力,他并非不能留着作为定期敲打的把柄和业绩。
但这次连
“万里沙”的一个分支
“黑襟团”,也能在他身边插上一脚,这简直就是莫大的羞辱和嘲笑了。
而他身边亲随、家人和后宅的渗透,甚至也不过是其中的冰上一角;甚至连他养在栖云苑的那名老相好,其实也是来自铁门关的大族明氏,设计送到他面前,只为了将名为便宜内弟的内线塞给他。
甚至在严刑拷打之下,这位长相俊美的便宜内弟也终于供述,他与那位老相好,其实是秘密缔结的夫妻。
但更可笑的是,一直被瞒在骨子里的施景轩,反而是这些部属、亲随之中,最干净的那个。
如此种种接踵打击之下,施景轩也不免生出一种心力憔悴,将一切都拉着毁灭殆尽的打算;至少,就算他免不了像丑角一般的去职问罪,也不会放过将这些存在,兴大案打烂其在乎和珍视的一切。
然而此时此刻,本该在府衙内坐镇的江畋,却随着一支飞驰而出的马队;来到了距离州城数十里外的敦煌县,也是历史上曾经的瓜州\/沙州州治;却因为吐蕃入侵的大战,被彻底毁坏又重建的城邑。
但是,江畋率领的这支马队却未直接入城,反而留下十数骑作为联络之后;折转向了城西绿洲之中,流淌而过的甘泉河之畔,鸣沙山下的千佛崖\/千佛洞寺,也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敦煌莫高窟所在。
千佛洞\/崖寺,开凿于鸣沙山东麓断崖上,坐西朝东,前临甘泉河,面对三危山;最早源自前秦建元二年,由行经至此的沙门乐僔梦见佛光启示,在莫高窟创凿洞窟,后有僧法良接续建造。
最初是作为僧人出世的隐修之所,而形成的小型伽蓝所;后来得到众多豪姓权贵的捐造,才不断扩建成为正式寺院;又因为地处佛法东传的十字路口,而变成历代过路僧人、法会云集的佛门圣地。
因此,历经六百年的传续和增扩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