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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实在有些孤独和茫然,却又不知道该向谁人倾诉去。原本在她看来,那位体弱多病居养有年的太子大兄,能够身体好转和痊愈,被召回到东都时常伴驾帝后,乃是一件喜闻乐见的大好事;
然而,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却让她有些看不懂,也想不明白了。为何母后对太子大兄疏远了,她所熟悉的那些兄长们,也随之表现出了种种隔阂和疏离;甚至开始限制她,主动前往东宫探访。
甚至,连暗中交心多年的最后一点联系,也被迫中断了;就像是大家都有事情,在合力隐瞒的着她一般。在她忍不住私下跑去找太子大兄之后,却惹得母后少见的光火,下令将她禁足自省在宫中。
女孩儿再回想起之前,与太子大兄的几面之缘;看起来依旧温润和煦的他,似乎有太多放不下的心事,也背负了相当沉重的难言之隐。似乎与她回忆中的美好一切相悖,再也没法回到当初时光了。
自从在温泉宫外遇险,又遇到了那个年龄相仿的知己;她就像是遇到一面,可以照亮自身心灵的明镜。也抚平了她心中曾经深藏的阴霭和梦魇,而与之通信不绝,也是她在宫外修行时的快乐源泉。
从这位宛如自身镜像一般的“知己”身上,她也慢慢学会了许多新事物,也明白了好些东西;比如,不再轻易随性而起或是驱使折腾他人,甚至尝试着略微体察一点,那些侧近人等的心思和态度。
然后,从他们的反馈和回应中,感受到那些是真心实意,那些是不得已的苦衷,那些又是被迫虚以应付,或是勉为其难的虚情假意。然后,也渐渐感悟到了身为天家子女,被众所瞩目的另外一面。
想到这里,她却是突然停下了砸东西的动作;兴意阑珊的呆坐在一片狼藉当中。然而那只照常会跳下来,挤进她怀里蹭磨不断,变相慰藉的“蜜儿”,却在高处不为所动,反而弓身做警惕状。
随着“蜜儿”发出的喝喝威吓声,不知何时一直斑斓发黑的长毛狸猫,已然出现在了一片狼藉的内殿。同时用金黄泛绿的眼眸,看向了鸭子般瘫坐在其中的女孩儿;也让她感受到了某种清怪情绪。
下一刻,浑身皮毛站立的“蜜儿”就落在地上,同时用身体挡在了女孩儿面前;也遮住了那只长毛黑狸猫的视线。然而,还没等满心宽慰和感动的女孩儿,伸手想要抱住它,突然就滚到在了地上。
却是四脚朝天的露出肚皮,显得一副臣服和示弱的模样来。而这时,这只黑狸花却不为所动的越过它,三下五除二的跳到女孩儿面前;将一卷疑似书信容器的小筒,用白爪子拨到了女孩儿的面前。
见状瞠目结舌的女孩儿,突然福至心灵的打开小筒,顿时就倒出了一只卷得严严实实的便笺;当她摊开便签的那一刹,就看见无比熟悉的娟秀小楷:“卿卿安好,见字如人。数日未闻,如隔……”
下一刻,她豆大的眼泪再度奔滚而出,却又被满心的欢喜和憧憬所淹没了;因为她的那位心灵之交,已经为了她的缘故前来洛阳了。然而,满地打滚试图卖萌、示好的“蜜儿”,发出喵喵声不说;
那只送信前来的奇怪长毛黑狸花,却用平静如水又深邃如渊的眼神,让她突然间就从这些激荡的情绪中,突然平复了下来。就见它伸出雪白前爪,将空置的金属小筒,向前拨动推进到女孩儿面前。
“你……你……是要回信么?”这一刻,她似乎恍然大悟道:就见那黑狸花停下了动作,安静的看着她。片刻后,看着脖子下带着小玉牌,还串联着塞满小筒,悄然无声消失在殿内的毛茸茸身影。
女孩儿尤自觉得这像是一场离奇的幻梦;而顺带充当了一回信使的江畋,则是乘风遨游在凝碧池的水面上,就像是一只真正的鸟儿一般;落在对岸繁盛的花树丛中,又惊起了不少栖息的鸟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