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隐隐包围。
但是最后,太子李弘随着敞开的殿门,安然无恙走了出来之后;这些聚集起来的跨刀宦者和羽林宿卫,却又在某种无形的指令下,如同哗哗退却的潮水一般悄然消散而去,就恍然从未出现过一般。
满脸悲呦和沉痛表情的太子李弘,却像是沉浸在某种难以自拔的情绪中,不管不顾的径直向外走出了很长一段距离;也逐渐远离了上阳苑丰安殿内外,诸多目光灼灼的注视和热切的众所瞩目之后。
随着耳中响起某种隐约的声音,他冷不防抬头望向高耸的宫墙;见到了一双在黑暗中闪烁而过的眸子;这才在缓缓摇曳前行的抬舆上,大大的松下了绷紧表情,长长出了一口气,仰倒在了靠背上。
他就像是这么闭目小憩一般,任由抬舆一路穿过上阳苑的洛西门,前朝的长乐门、应天门、明德门前的大街;一直到了太子的行驾,进入了东宫所在的重光门之后,才像骤然醒来一般的摆了摆手。
随后,暗中汇聚在各处门楼,在殿阁内待命的东宫卫队,也在无形的号令声中,交还甲仗解散归建。但太子李弘却没有回到光天殿的临时内朝,或是前往奉政楼继续处理公务,或是前去寝殿小休。
而是在左右的搀扶之下,主动踏上了东宫中位置最高,视野最好的飞鸾阁顶层。在这里,可以清晰眺望到重重宫墙背后,天光普照下的大部分皇城景致;比如东宫以西的飞香殿、文思殿、庄敬殿。
又比如东面的东夹城内,左右尚书省,少府监、军器监、大理寺;太常寺、光禄寺、司农寺的所在;而在北面则是风景如画的陶光园;嫔妃、内命妇停居的曜仪城;宫人、女官和奴婢聚居的圆壁城。
东北角还有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仓,自前朝沿用至今的巨型仓储地——含嘉仓城;直接通过多条水运河渠上的码头,联通着来自黄河、淮水、济水、汴河的水运,日夜不绝的漕船往来亦为东都一景。
更关键的是周围空旷、一览无遗,只要把守好了下方,就不虞有人窥探和窃听私密;也成为太子李弘日常躲清静,或是私下宣泄情绪一二的所在。当然了,这种程度的防备与警戒,拦不住江畋来去。
「多谢狸生,暗中监护一二。」太子李弘看着落在阑干上的猫咪,不由苦笑道:「可是父皇此番,又提出退位居养了,并且命我宣誓对兄弟手足、天家骨肉厚待如初,还要继续尊奉天后临朝辅政。」
「其实我毫不意外,这是迟早的事情。」江畋摇了摇毛茸茸的尾巴道:「或者说,除却殿下之外,他还能临时改换其他储君么?只怕举朝上下都要群起反对和抗争了;殿下既没有失德也未尝获罪?」
「狸生,真是太过高看,孤的能耐与影响了。」太子李弘再度摇头道:「朝野中许多人愿意追随和敬奉于孤,也不过是冲着东宫的名头而已;但若是二圣一意孤行易储,孤又能比陈王兄更如何呢?」
「那就是殿下你身在局中不自知了。」江畋笑了笑解释道:「朝野上下的绝大多数人,可以不支持太子殿下,甚至反对你的主张;但却不能不本能的维护,这千百年来延续的基本礼制法统根基啊。」
「你是中宫嫡长子,想要废除可没那么简单,必须经过一番繁琐的定罪、上书、抗辩的往复周折,而不是随随便便的一言而绝。」江畋想了想道:「就以你死后的继任者,章怀太子李贤为例好了。」
「就算是把持朝政的天后,也要找一个理由作为突破口;比如以涉嫌谋杀,二圣宠臣的明崇俨之故,从东宫中的臣属中,攀扯拷打出嫌疑人来认罪,然后,揭发和牵扯出章怀太子,宠近男色诸罪。」
「尽管如此,还不能轻易言废,还要编造流言,声称章怀太子并非天后嫡出,而是韩国夫人私通今
上所生;令其愈发惶恐、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