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听他喝斥,正有些紧张之际,楚孝通却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含笑摇头:
“不必紧张。”
说完,他仰头往半空望去。
只见今晚夜色降临得很快,房舍屋檐四周都挂了灯笼,将内庭照得朦胧亮。
满天雨雾里,一只纸鹤飞驰而来,直至楚孝通面前时,被他抬手捉住。
“叔父。”楚少中一见此景,有些紧张:
“我来替您打开吧。”
楚孝通为人心狠手辣,朝中得罪的人多,在此之前,不少人曾买通江湖术士,以异术想向他下手。
这纸鹤来历不明,楚少中担忧他中伏。
“不用担忧。”楚孝通摇了摇头,笑着道:
“这张书信,出自大儒柳并舟之手。”
他说完,见那纸鹤逐渐失去灵气,摊在他掌中,他将纸鹤拆开,将上面的字句尽收眼中。
楚少廉是他独子,最得他信任、看重,此时自然而然的侧身去看,楚孝通将那封信交给儿子,自己则道:
“柳并舟想请我高抬贵手,放过温庆哲。”
“谁是温庆哲?”
危机解除,楚少中的手缓缓从刀柄之上移开,听到这个名字,眼中露出茫然之色。
温庆哲只是七品小官,难入他法眼,反倒不如温景随名声大。
“此人是七品舍人,与城北兵马司指挥使姚翝有姻亲关系。”楚少廉温声解释给堂弟听:
“今日下午,他上书皇上,请求皇上撤离沿江百姓,并开放粮仓,发布赈灾之粮——”他顿了顿,接着才补了一句:
“被皇上打入刑狱司中。”
楚孝通满意的点头。
儿子不在朝堂,却对朝堂之事十分关注。
兴许是涉及到了长公主,他连温庆哲这样一桩小事也记在了心中。
“少中,不是我说你,你跟你大哥好
好学学,不要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他教训道:“我们楚家,从无到有不容易,发迹不难,难的是如何将家族繁衍下去,你懂不懂?”
楚少中在外威风八面,在家中却被训得不敢出声,只能不住点头。
教训完了侄子,楚孝通就道:
“柳先生真是大仁大义。”他含笑赞道,接着眼中露出嘲讽:
“不过据说傍晚时,皇上便欲派宫中内侍请他出手。”
他似笑非笑:
“传闻之中,大儒有浩然正气,可护一城,不知柳先生出不出手,挡这洪灾呢?”
若他出手挡灾,大儒力量非凡,此战之后,声望逆天,神启帝恐怕容不下他;若他不出手,便证明传闻不可尽信,亦或是此人不过满嘴仁义道德,此事之后,自然盛名有污。
楚少中听他说到这里,以为他对柳并舟十分不屑,也点头附和:
“这样的老学究,恐怕只是吹牛,护一城?呵呵!”
楚孝通却没理他,而是想了想,勾了下嘴角:
“但他既然开口,我便卖他一个人情。”说完,回头吩咐侄子:
“温庆哲那边将他命留住,做个样子,皇上那边能出气就行了。”
他话音一落,接着听到半空中雷鸣声动。
‘咔嚓!’
闪电划破天际,道道闷雷从半空之中响起。
正在这个时候,神都城内外再度响起钟声,一次比一次更急。
大街之上,姚翝指挥着手下搬扛着缝制好的沙袋,将城中各大要道堵塞住。
这道雷鸣与之前的雷声不同,带着一种不详的预感。
“大家快点!”雷雨声里,姚翝眼睛都睁不大开,吼了几声。
今日晌午后,他就接到了上头下的命令,说是今夜恐有洪灾,除了撤离百姓之外,还要封堵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