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崇祯离开雍州的第十天。
仿佛所有的儒生和商人们都商量好的似得,一窝蜂的涌入了西安府。
河南的,湖光的,还有更远一些的南京的,每一个人都带着自己的仆人,轮番的踏上了李长庚的府上。
就连曾经推荐过他的杨鹤,也没有放过。
不过名义上是西安府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兵部尚书、太子少保,头衔众多,可实际上所有的权利已经被拆分的所剩无几。
只是顶着一个好听的名头,做后半辈子的荣养而已。
张鹤鸣、薛国用、袁应泰他们三人也都没有放过。
所求的只不过是整个雍州划分的很严谨的几处日进斗金的工厂。
准确的说是其中的一些关键性技术。
只要能够拿到这些东西,以他们的手段,就能立刻转化成大把的银子,可比土里种庄稼来钱快多了。
只是接连几次拜见,正常的生意还有的谈,只要涉及到某些隐秘的东西,立刻就没法继续下去了。
一些手脚不干净的,想要通过威吓,放贷的手段从工厂中那些工人身上下手。
却不知进去容易,出来就只能在远处的修路工地上见到了。
而李长庚的手段更是离谱,只要是被标记的那些不坏好意的商人,在雍州各处地方所有的消费全部翻倍。
没有任何讲价的余地。
那些前来打着帮忙旗号的儒生们,在几张莫名其妙的考卷面前,几乎都是以零分出局。
最后给出的评语则是不学无术,要来何用。
“李长庚这混蛋,到现在还没有官职,就开始耍官威了。”
“就是,那么离谱的题目是咱们这些熟读圣贤书的人需要懂得吗?”
“嘿嘿,一片策问都没有,也没有四书五经上的任何一个片段,怎么就确定别人不能是不学无术了?”
“可不是,一会是什么勾股定理,一会有事什么九章算术,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这能够拿出来治国,我脑袋卸下来当夜壶。”
“那你可惨了,雍州许多官职都是要回数算了,而且为此招了不少的青楼女子。”
一个有些小道消息的人,幸灾乐祸的说道。
“咱们是不是应该联名上书啊,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泥腿子可以公然的坐在衙门大堂上办公,那些青楼女子也可以出入衙门做事,反而是咱们这些读书人被扔在了一边,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另一人愤愤不平的总结着近段时间,见到的,看到的一切。
“那你是还没有看到,还有不少的读书人在修路呢,何其残忍,做下这等孽事。”
还有人说着自己在路旁遇到的同窗好友。
若不是这名好友给他打招呼,真的差一点都认不出来了。
当年他可是挺羡慕人家能够先他一步做官的,现在吗,只能是兔死狐悲,仿佛天塌了一般。
“你们谁身上带的银子足够多,借我一点,日后一定归还。”
忽然一个不合群的懦弱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说话的人是一位书生,大概有四十多岁的样子。
“是冠英啊(曾英:字冠英,江西宁都东韶乡南团人),听说你要去四川蜀中,现在还没有启程吗?”
“读书读得一贫如洗,也是谈下少有的传闻,简直给我们儒生丢脸。”
在其中一个同乡,认出了他之后,曾英就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
可关注的地方,却是贫穷。
或许这也是文人相轻的有一个典范吧。
曾英涨红了脸,本就不想开口借钱的,实在是雍州对于儒生不很友好,自己所带的银两根本就不够住上几天。
自身更加没有一技之长用来讨生活,自然就生活拮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