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放细说典故。二人正说的高兴,忽闻远处马蹄声响,此时天色尚早,城中百姓多半还未起身,城中一片寂静,马蹄声虽远却甚是惹耳,沈天青心中奇怪,如此之早,不知是何人纵马飞驰。侧耳倾听,马蹄声更急,越响越近,竟似朝着这边疾弛而来。沈天青心念一动,莫非有军情来报?闪念间,一个箭步,抢出门外。
沈天青所居府第是前任所留,书房在后院偏厢,待他刚刚走到前院,一人一马已直冲入府,马上人一身是血,策马飞奔,显已尽了全力,瞥见沈天青出来,滚鞍下马,竟是战立不住,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沈天青早已认出此人正是部下都头秦化,今日当值巡河,见此情形,淮水之上,必有变故。当下抢前一步,将秦化扶起,果听秦化急道:“金兵来犯,河哨失守!”他伤势颇重,一路疾弛而来,早已是强弩之末,全凭一口气支撑,这八字说完,再也支持不住,一口血喷将出来,登时晕了过去。
沈天青早有不祥之感,待听到金兵来犯,仍不由得脸上变色。宋金虽已久不动刀兵,然两国积怨仇深,军中一日也不敢懈怠。沈天青矢志报国,更是念念不忘兴师北伐。此刻听到金兵来犯,隐隐心中竟是有些莫名的兴奋,但念头一闪,便知不妙,这里县属信阳军所辖,自己手下只有五百余人,另有守河的七、八十人,总数不足六百,这六百人本属乡军,操练不严,此地虽紧邻淮水,是大宋据河以守的战略要地,归信阳军直接管辖,毕竟城小兵弱,若是金兵大举来袭,实是不堪一击。
沈天青终究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处变不乱,一探秦化鼻息,知道性命无碍,站起身来,拉过秦化之马,拍马出府,直奔城楼而去。出了府门,这才惊觉,眼前白茫茫一片,竟是起了大雾,沈天青心下恍然,难怪河哨失守,竟不及报,想是金兵趁雾而来,攻了个措手不及。转念间,已上了大街,周围嘈杂声渐响,想是逃回来报信的不只秦化一人,城内诸军都已得了消息,开始调动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