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门的兄弟大约两万人,花费一百一十五万两;天下的乞丐都在咱们账上,去年实是三十七万八千之数,这些人花销共计一百八十七万两;其余官面、江湖上的往来八十四万两;最后救济穷人一百二十三万两;总计五百零九万两。”
萧平安等人只觉惊讶,朝东海却是脑子飞快,心道,两万弟子,花费一百一十五万两银,平均一人五十七两半银子,这丐帮哪里穷了?要知道南宋之时,一两银子可兑三贯铜钱,寻常小户人家,一年花费也不过二十到三十两银子。景裕元年(1034),三司使程琳曾计算过,大宋一个骑兵年花费一百零钱点五贯,步兵一年六十四贯。大宋初期和如今相比,一两银子从一贯钱换到三贯,姑且不论这贬值部分,这丐帮一个弟子的花费也抵得上朝廷养一个步兵。要知道程琳所说的这些钱,乃是包含钱粮、当粟、衣嫌种种。
但朝东海也非寻常百姓,转念一想,史嘲风、蒋绪中、穆清泉、范思章这些人自不用说,便如先前陶安、李强这样的汉子,在江湖中也不是寻常角色,这些人一年花个百十两银子,绝不算多。朝东海虽不懂如今人所说的二八法则,但也明白,这些花费,帮主、长老、各地的舵主、堂主、团头拿的才是大头,一般帮众的日子也未必好过。
史嘲风点头道:“难为范长老记得如此清楚。”
范思章道:“应该的,属下既然是掌砵长老,这银钱自该明明白白。”
孙弘毅瞪大双眼,道:“姓史的,原来你丐帮如此有钱!天下的乞丐还分了一百八十七万两?老子怎么一文钱也没见过?”
范思章道:“我丐帮帮的是真正活不下去叫花子,你毒龙尊者敛财无数,自己活的潇洒快活,岂需我等救济。”
孙弘毅嘿嘿发笑,似是忘了自己身陷囹圄,旁人正等着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史嘲风道:“那去年我帮收人几何?”
范思章不假思索,道:“四百一十一万两。”微微一顿,道:“天下乞丐四十万,一人不过十两银。”
萧平安这才明白,为什么说天下的乞丐,就算不是丐帮中弟子,也归丐帮管辖,原来这些乞丐讨来的钱,最终都还是要交给丐帮,相应的,丐帮也给这些人提供庇护,只是不算帮中正式弟子。
史嘲风也挠头道:“还好,还好,亏空还不到一百万两。咱们前年是赚的不是?”
范思章道:“前年一进一出,余下来三十八万两。”顿了一顿,道:“这历年的总账目不能对外宣讲,帮主要问,属下会另行造册回禀。”
史嘲风沉默片刻,还是道:“即便如此,咱们也不能行‘采生折割’如此下作手段。”想了一想,道:“叫花子过的苦,全靠这老百姓的善心,咱们自己都去为恶,又怎生叫人行善?”
范思章垂首不语,一旁丘胜炯咳嗽一声,道:“我等也是没有办法,这各分舵,各堂,都有任务派下,咱们问他们伸手要钱,又管这管那,下面人又如何做事。振武,只是这凌虐幼童,实在是过于狠毒,还需节制才是。”
刘振武垂首道:“是,属下回去,将那几个团头都撤了去。”
忽听一人哈哈大笑,紧接着笑声道:“好极,好极,久不来见大伙,没想到赶上家里算账。”此人说话带着内劲,声音在山岗上空回荡,久久不落。声响中,一人自山岗左边漫步走了上来。
萧平安眼神犀利,一眼认出,来人脚下一高一低,竟是仁怀大战过一场的恶丐卧南阳。
卧南阳今日露面,倒是背了一叠麻袋,旁若无人,施施然走上岗来。此人在丐帮辈分地位都是不低,群丐纷纷让路,却也无人对他行礼。行到场中,斜眼看看史嘲风,笑道:“好大架子,见了师兄一句问话也没有么?”
史嘲风还未开口,身旁蒋绪中冷声道:“今日帮中在此开设刑堂,乃是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