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松柏,依依的伸长身躯,看上去和从前一样的健壮,但方沂从旁走过,脚下簇簇的发出声响,那是几片枯黄的松针叶,松的凋谢物,微微的乘风,要离开地面;被来往的行人踩得零碎了,不能挣扎。
原来松柏也是要掉叶的。
方沂把买来的柑橘放地上,细细的寻找一片完整的,品相好的松叶,却没寻到,只得作罢。
他是来给任长虹告谢的,当然,可能也会请假。
教学部在图书馆的斜对面,隔了一条长街,充斥抱着书的学生们,两两三三聚在一堆急走,形成一个又一个圈子,教学部楼上端坐的老师倘若打开窗户向外望,应该也能看到不断掉下,又不断生长的松柏,和树底下的这些学生们。
同其他学校相比,央戏的校园格外小,就在这一条长街,方沂碰到班上的熟人。
用一种艳羡又无奈的语气:
“方沂~我上次上课,又没有看到你……老师要抽人回答,抽到你,却没有人,只能叫我上去献丑,批评一顿。”
“真是不好意思。”
“你也是大一的学生,也能接到这么多工作吗?怎么接到的呢?”对方喃喃自语,渐渐的看他,便不说话了。“……”只能抿嘴,“唉,你这样的,真好啊……”
方沂耸了耸肩,他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只能微笑。
“你知道你扣分了吗?”那人问道。
“不知道。”
“嗯……去找任长虹老师问一下吧,他应该是有办法的,表演系的老师都给他面子;以后要是选他当你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估计你都不用答辩,直接通过。”
“好的,我这就是要找他。”
方沂向这同学告谢。
面对的这位,样貌上佳,肤白体长,放普通人里,属于千里挑一的美男子。
可惜,表演系里边儿,美男子太多。
在他将要走开的时候,耳边听到对方低低的声音,“我叫白羽。”
方沂回头,白羽似乎吓了一跳,略略向后退一步,接着笑道,“你就不用介绍你自己了,我们这一届的,都是知道你的。”他伸出手,在衣服上擦干净汗。“方大神今天认得我了。”
“过奖。”方沂也伸出手。并没有质疑对方的称呼,从小到大,这样的夸赞,方沂习以为常。
白羽显然也想到这一点,他自顾自的发笑,却叹气道,“不打扰方神了,我先走了。”
这样的人,来到这学校前,应该也是小圈子的绝对中心吧。
方沂看着白羽走过他刚才来时的松柏叶,这背影没有回头,才拎着柑橘去教学部,忽的想起。
我是不是该分他一两个柑橘
让他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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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分?”
任长虹拉长声音,小短腿迈步关了办公室的门,“怎么可能呢?”他一边给方沂倒水,一边说,“你现在属于学校重点培养的对象,对于这一类人,学校当然可以通融一番。”说罢,任长虹的圆眼滴溜溜转,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像唱戏前的擂鼓。
方沂静待下文。
任长虹攒足了声势,终于道,“但你也不可能不去上课……起码专业课要上的,公共课那边我去给你说,老师都能理解。”
方沂点点头。
任长虹从抽屉里拿出条子,左上角印着央戏的校徽和校名,他撕了一小叠,在空白的条子上,一个个签名。唾沫飞溅。“方沂,专业课的老师都认识你,你这堂课上不了,有时间的话,就根据老师的排课,去其他场次上,尽量照顾老师的情绪。”“至于公共课,总也有不认识你的,其他学院的,可能不知道我们表演系的情况,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