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新年过去,当祖国大部分地方都呈现出春天的气息时,在东北的黑省省会,仍然还有没退下去的寒意。
新闻播报介绍说,“在黑省和辽省,三月份下雪很常见。”
飞机穿过云层,滑行一段距离,最终停在哈市太平国际机场。这天是白天到的飞机,因而在降落的尾段,能在机场旁看到大片嫩绿的草木——不同于京城或者魔都那里。我们的祖国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城市之间相差迥异。
方沂趴在窗口,出神的望着。
刘天仙打趣问:“方导演,已经开始怀念不拍戏的日子了吗?”
“不是,我只是感慨。”
“这也会让你感慨吗。”
“毕竟是我写的故事,而它现在要发生了,我写的是故事,而这里是现实。”
刘天仙很少见他流露出惆怅的情绪,却又觉得格外的想停留在这一刻,顿时发呆的看他,接着把自己的围巾扯下来缠方沂身上:
“诺,大导演不要感冒了。”
方沂还给他:“你是不是搞反了。”
刘天仙把自己的紫红色羽绒服兜帽,叩在脑袋上,系紧,“没有搞反,一开始就是为你带来的。”
她说:“没人规定要男的来照顾女的,我们是平等的,现在是展现我的时候了。”
方沂轻笑,“随你。”
哈市是一流的文化、教育和政治重镇,同这些比起来,哈市在经济上略差一筹。这里风光秀丽,融汇了苏式和计划经济年代的美学,国营经济是刻在其中的命脉,到处能看到过去年代留下来的厂矿区,以及配套的机关学校,医院,工人电影院等等。
新世纪以来,哈市的人口在持续流失中,在年轻人群体里,这种现象更加明显。当地最好的大学对毕业生流向做了统计,尽管大部分毕业生仍然选择留在黑省,至少是东北区域。但是,奔赴北上广的年轻人正在越来越多。
也许,在不远的某一年,天平就会彻底倾斜。
其背后反映的,是转变为市场经济后,共和国长子悄无声息,但似乎不可逆的衰落。
这种由于环境剧烈变迁,使得灵魂无处安放的共同情绪,被文艺创作者们察觉到后,自然成为绝佳的素材,相当多导演奔赴东北地区取景,仅仅是今年,就包括《情书》、《钢的琴》、《老唐头》、《追踪孔令学》等。
导演们借台词之口抒发批判:
“是什么让你这样的悲伤?”
“在我的眼里他就像一个老朋友
忘了许久的老朋友
当有一天听说他要离开
我才意识到他一直在我身边”
……
稍作安顿,剧组同哈市当地政府一同举办了开机典礼,并拿到了哈市政府的奖励基金50万元——当地文旅部门财政充裕,比一般城市的同部门更加强势。
为了宣扬“冰雪大世界”,“哈市冰雕”,“全球四大冰雪城”等名头,这时期的哈市对取景的剧组都有一部分的赞助。前年,电视剧《夜幕下的哈市》在这里取景,哈市调动多个部门和单位,保障电视剧的顺利拍摄。
当然,中影集团的斡旋也是因素之一,按照三爷的口吻,“你们是京城来的文艺工作者,不要太客气,也不要以为自己很了不得。”
方沂的剧组不可能搞求神拜佛那一套。五十万奖金被原封不动的捐献给了当地教育部门,同时,对于取景所在学校,方沂在联络了嗖狐老张后,找黑心资本家掏出100万作为冠名奖学金。
校方大喜过望,准备搞一个报告会,自然被拒绝了。
周五晚,摄制组的来搭建机位和设计场景,凌晨才回去,到第二天,全组人来到哈市第九中学实地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