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不要脸的男女从里面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具烧得焦黑的尸体。
那天,有人抬着她出来的时候,盖着的白布扬起了一角,看不出来颜色的脸上,一双瞪得浑圆的眼珠子定定地瞅着我。
以为从此以后我就会从耻辱的生活中解脱的我,那一刻,我知道了,那一双眼睛将伴随着之后的每一个黑夜。
不光那一双眼睛时常在午夜来我的梦中叨扰,我又被迫回到了那个冰冷没有温度的家。
那个从来不关心我的男人,还有他那个刻薄的女人。
好在,再难熬的那几年也熬过去了。
我满了18岁,我从那个不能算是家的房子里走了出去。
走出去的那一天,我在想,如果可以一话,我一辈子也不愿意再回到这个肮脏的地方。
一个人在外面的日子虽然艰辛,但比起在那个没有温度的家来说,那种艰辛并不可怕。至少我是快乐的。
但是,那个地方给我下了魔咒,数回我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夜色下,我就站在那一片废墟前面,那年的那个画面就如放露天电影一般,在我面前循环播放。
我在网上咨询我这种情况的时候,认识了陈星河医生,他是一个好人,让我每周个周六去他的诊所免费治疗。
治疗是有效果的,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在半夜跑到那地方的习惯了。
哈哈,老天总是公平的,罗大毛一辈子没有干过什么好事,上天也开始惩罚他。
他得不治之症,他身边那个势利女人也跟着离开了他。
这么一个在我骨子里就十分厌恶的人,连带着我也厌恶了自己。
因为我身体里流着他的血,他对我无情,我却不能对他无义,在他最后的日子,我努了一些力,尽管我知道那于事无补。
那段时间,我频繁回到罗海村,回到那一栋两层小楼。
工作,医院两头跑,我没有再多的精力去到陈医生那边。
午夜时分,我站在二楼的窗前,看着那一片当年被火烧成的废墟。
我消失了好久的心理疾病又开始频繁来叨扰,半夜醒来的时候,我又站在那片废墟面前,那个担架上,那双眼睛定定地瞅着我。
罗海村开始拆迁。
尽管罗大毛没有什么家产,但那套两层小楼还是值一些钱的。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和她的儿子又回来争家产,他们住进了小楼里就不肯走。
她不走怎么办?这种无赖,撵也撵不走。
好吧,既然她不走,那就永远也别走了。
那个晚上,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又站在那片废墟之前,一个邪恶的想法浮出了水面。
我悄没生息地站在那个女人床前,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喊一嗓子,就去了另一外世界找罗大毛去了。
夜色黑暗无比,她和她的儿子就被埋到了那片废墟之下。
得,她终于得到机会去另一个世界向母亲忏悔了。
其实那里拆了也好,过去的种种不好的记忆会随着新的楼宇建起来的时候一并消失。
然而,天总不遂人愿,因为开发商的原因,那一片地方迟迟不肯拆迁。
我的心开始焦虑起来,夏天来的时候,炽热的天气,总会让那一段记忆挡也挡不住地萦绕在我的身边。
尽管我开始频繁地去陈医生那边,但都无济于事。
陈医生也陷入了迷茫之中,他的治疗方案没有问题,为什么不管用呢。
好吧,既然他也没辙,我也不想再去了,他那里的那一张床每回去躺在上面,总有一股让人不舒服的味道。
陈医生也给我打来了好多次电话,我骗他说工作忙,我的病也好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