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裴珏声音里一片迷茫:“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父亲忽然就被处死?为什么我们裴家要被抄家要流放岭南?裴家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裴璋深深看了裴珏一眼:“什么都别问。我们能捡回一条性命,已是万幸了。”
裴珏:“……”
短短两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裴珏从头到脚,从心到身体,都凉了个彻底。
他了解兄长裴璋。裴璋这么说,那就足以说明,父亲所犯的是十恶不赦的重罪。裴璋不肯明说,可见这桩秘密太过要紧。
背负沉痛的隐秘,绝不是什么幸福。不知情的人,可以麻木地活下去。知道一切的,却得终生背负着这份痛苦。
裴珏没有再问,只低声道:“大哥,裴家族人过千。流放途中,定有许多琐事。我一定听大哥差遣。”
被流放的罪臣一族,以后日子艰难,可想而知。裴璋是永安侯嫡子,也是裴氏一族无可争议的族长。将来,要担负起保护族人领着族人艰难求生的重任。他要帮助大哥,一同领着族人求生。
裴璋抬眼,看着一脸坚毅的二弟,心中涌过一阵热流。
他伸手拍了拍裴珏的肩膀,短短的说了一个字:“好!”
感谢的话不必说,他们是亲兄弟。
裴珏眼眶发热,他抬起手,手背用力地擦了擦眼角。
……
六皇子没有久留,很快便回宫了。
贺祈自动请缨,代六皇子留了下来。
在裴家女眷和奴仆们的哭嚎声中,内宅很快被封。紧接着,就是查封裴家所有的店铺田庄等产业。
裴家所有的管事都被带走仔细盘问。裴璋扶起哭了半日的永安侯夫人,在永安侯夫人耳边低语数句。
永安侯夫人也认了命,用袖子擦了眼泪后,主动向负责抄查的内侍说出了裴家所有产业田庄地契存放之处。
永安侯的书房密室,也被打开了,里面竟存放了数十万两银票,还有数箱的金银玉器。
当然,这些现在都不属于裴家了。抄查之后,一半会被送入国库,另一半,则会归入内务府私库。
贺祈目光一扫,叫了几个东宫侍卫过来,低声吩咐数句。
这几个东宫侍卫略一点头,很快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