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高声喊着“如妹”,却怎么也追不上她的身影。直至他精疲力尽,停下脚步。她的身影也随之停下,和他始终保持着几米远的距离。
他失神地看着她。
她的目光有些哀伤。
她的容貌渐渐变了,从十几岁的模样变做了二十几岁,然后是三十余岁。她美丽依旧,风韵更胜年少时,身上的衣服也变了,变得华贵雍容。那一双清幽的黑眸,浮出丝丝愧疚和痛楚。
“望哥,你忘了我吧!”她眼角边挂着两滴泪,声音颤抖而哽咽“我不再是你的如妹了。我今生对不起你,来世我们再做夫妻。”
然后,那个纤弱的女子身影,被风吹散了。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爱妻的影子一点点变成虚无。
似有一把刀,刺进他的胸膛,用力搅动翻滚。他的五脏六腑,都被刺穿,冷风不停地灌进他的胸膛。
心口真疼啊!
“公子,”一个急促又熟悉的男子声音在耳边不停回响“公子是不是做噩梦了?”
拧湿的帕子在他的脸上擦拭,拭去他额上的冷汗,也令他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他霍然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川柏的脸孔。
川柏见主子醒了,长长舒出一口气“公子,你可总算醒了。公子一定是做噩梦了,一直在梦呓。刚才还忽然惊声喊了一句,奴才真是被吓的不轻。”
程望还未从噩梦中回过神来,俊脸一片苍白。
川柏忙去倒了热水来,程望喝了半杯热水,身体渐渐有了温度,神智也渐渐回笼。
“公子刚才梦见什么了?”川柏关切地问道。
程望苦笑一声,低声道“我梦到如妹了。我梦到她和我道别,我一直不停地向前奔跑,可怎么也追不上她。我一惊之下,就醒了。”
果然和他猜的差不多。
川柏心疼主子,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干巴巴地安抚道“都这么多年了,少奶奶早就投胎转世到了好人家。公子也别再惦记少奶奶了。”
程望目中依稀闪过一丝水光。
他低低地说道“不管她走了多少年,我都要记着她。锦容也没忘了亲娘。这世间,纵然没人记住裴婉如。可我和我的女儿,永远都不会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