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念目光灼灼,眼睛里都是探知欲。
霍惜张了张嘴,又闭上。念儿还是太小。她现在还不能告诉他,这是念儿的亲外祖父母,与他们是骨肉血亲。
“姐姐?”
霍惜回神,一边把信收好,一边说道:“这是姐姐和念儿的外祖父母。念儿只需这么记得就行。他们疼念儿,现在不能来看念儿,等将来念儿再大一点了,姐姐带你去看他们。”
“他们为什么不能来看念儿?”
“他们在很远的地方,而且不能离开居住的地方。但我们可以去看他们。”
“为什么不能离开居住的地方?”
霍惜愣了愣。感到自己说漏嘴了,很严肃地跟霍念说道:“这事念儿不可再跟旁人提起,只需心里记得就行。也别问爹娘,可知晓?”
见姐姐神情严肃,霍念认真地点了点头:“念儿知晓了,谁都不说。念儿可会保守秘密了。”
霍惜笑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念儿口风确实很紧,这是个懂事的孩子。遂放了心。
但这回霍念却不像小时候那般,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他会思考了。
夜里想了半天,才发现姐姐说的是,‘这是姐姐和念儿的外祖父母’,姐姐把安安忘了?
他们明明每年都回杨家村祭拜外祖父母的,现在又多了一个外祖父母。而且是姐姐把安安忘了,还是就只是他和姐姐的外祖父母?
安安是娘生的,他可看见了的。只有娘不同才有不同的外祖父母。
啊,难道他和姐姐不是娘生的?爹娶了两个娘?
霍念吓得从床上翻坐起来。他爹娶了两个女人?像沈哥哥一样,是沈叔叔前头妻子生的,沈叔叔现在又给沈洛哥哥娶了一个娘?
他爹也是娶了两个娘?
霍念一夜没睡实,在床上烙了一夜的烙饼。
次日一早,黑着黑眶,把杨氏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了,嘘寒问暖,霍念一想到这个娘不是他的娘,心里就难受,想哭。
避开杨氏,偷偷跑去问霍二淮:“爹,你是不是娶了两个娘?”
把霍二淮问得一头雾水。
想到这孩子前些天参加了沈千重的婚宴,明白了,见他黑着眼眶,一阵心疼。捏了捏他的脸蛋:“爹可没想娶两个娘。可别让你娘听见!”
左右看了看,见杨氏不在,吁出一口气。
“爹可不敢娶两个娘,也从没想过。你娘是世上最好的女人,爹这辈子有你娘一个就好了。”
他可不想享什么齐人之福。现在的日子不好吗,非要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
霍念听霍二淮说了一番他和娘的故事,他爹才十七岁就入赘杨家,也没有娶过一个先头没了的娘。他只有娘一个妻子。
那他就只有一个娘。霍念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下放心了,背了书袋开开心心地和穆玠去了学堂。
昨晚没睡好,在课堂间隙,趴在课桌上睡。
睡得迷迷糊糊,又想起昨天姐姐说的话,说外祖父母不能来看他们,他们不能离开居住的地方。
开了路引就能去想去的地方了啊?他都跟着姐姐去过松江好几次了。
这一天霍念都恍恍惚惚的。
下学后,到秦家开小灶,又忍不住问秦昌之:“先生,是什么人才会不能随意离开居住的地方啊?”
秦昌之很是耐心地解释:“不能随意离开居住地的人有很多,比如戍边的将士,各大营各卫所的将士,都不能随意离开居住的地方。还有封国的王爷及其子孙,若无圣旨,也不能随意离开封地。还有各世族的奴从,若无主人许可,也不可离开居住地。再有就是流放的犯人,也不能随意离开流放地……”
给他和姐姐写信的外祖父母,肯定不是别人的奴从,也不是王爷。
更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