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花,已经不懂得临危受命。应某龟缩道庭,观势成败,自以为可以后发得势,我却偏偏不让他如愿!”
话虽然这么说,她却并没有交代如何对付道庭,而是继续低头审阅女官呈交的卷簿。
“庞辅真怎么也去了广陵?难道他也贪求那前朝遗迹的所谓机缘?”
过了片刻,圣后又抬头问道,眉间隐有不悦。
禀事的女官稍作思索,连忙大道:“庞道君南行,非为乱事,因其少子出游江都、受困城中,所以才前往搭救。”
“儿女债啊,为人父母,总是免不了!这庞辅真也是一个贪心之人,既然享受了得道的超然,却还不舍人伦之乐……”
圣后听完后便叹息一声,眼中既有几分欣慰,又有几分惋惜,但很快眼神就变得冷厉起来:“淮水阻拦庞辅真诸人,录入死册。即便不死今次兵祸,也绝不容其久存人间!庞辅真归来后,着其入朝,授其浑天监位,玄门诸士丧情灭性,如他这般痴迷人情的实在异类,正是朝廷需要倚用的良才。”
卷簿中所涉人事,有关玄门的内容要比凡人间多了数倍,圣后阅览完毕之后,又掩卷叹息一声。
“玄门人心不定,终究是一个大问题!封岳未久,法刀初藏,他们便已经不安于本分,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当年圣皇为求元炁祥和、封岳顺利,留下了太多污邪没有处理,到如今也都涌动出来,只能由我继续收拾!”
讲到这里,圣后语调已经是杀意十足:“大道玄理、深奥复杂,远非俗人心智能够身涉其中。这些人能够道途行长,本来也都是人间的才智上选,应该能够洞见许多人间道理。但却一时的痴妄遮眼,竟觉得那前朝遗迹是一处莫大机缘……”
中州玄门道传鼎盛,仅仅皇朝册封的一品道宗便有八个之多,其他大小传承包括各方散修,更是数不胜数。若非道鼎法禁的存在压制,整个中州大陆几乎没有凡人立足之地,唯托庇诸方道传才会有生存的空间。
即便是有道鼎压制,这么多的道传修士,皇朝想要完全掌控并从容管理,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皇朝的敕封官位虽然能够拉拢一大批玄门势力为皇朝效命,但仍有相当数量的玄门势力游离于皇朝法统之外,不愿接受皇朝的律令管束。
而且就算是听命于皇朝的这些玄门势力,也未必就会完全的对皇朝言听计从。
今次广陵谋逆,凡人能够眼见的兵灾人祸只是一方面,玄门势力的勾心斗角同样也是显露端倪。
“八大道传,有四方遣员前往江都,其他杂流散修更是难以计数。一方道界的生成,竟如此勾人贪欲。这些玄门修士们,实在太不知足!
他们生长于此方天地,却又不肯恭从天地间的法则,总是妄图窃据法外之地。只不过,江都这座遗迹未必就是一场机缘!”
圣后讲到这里,眸中厉芒闪烁,显然是对江都别宫的隐情所知颇深:“世上不安于命、逆流进取者恒有,可若一开始方向就选错了,努力再多也只是徒劳。”
她这番感慨,既是说的那些向江都涌入的玄门修士,也是说的那位别宫遗迹的主人。
前朝之所覆亡,除了表面上皇朝失治、民不聊生以至于烽烟四起、群雄叛乱之外,还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只不过许多过往的真相都被有心人混淆视听、刻意隐瞒下来,一如当下江都那座别宫遗迹。许多人以为自己洞悉秘密,殊不知他们所看到的、所知道的,都是在别人的操控中。
“常言大道艰深,人心又何尝不是如此。玄门中,欲求超脱的修士太多了,阳奉阴违的道官太多了,冥顽不灵的道传同样太多了!”
圣后手掌一翻,掏出一枚金光灿灿的令符,口中沉声说道:“传令北宫,着谢愚等七天师秘赴江都。广陵乱定后凡滞留彼境之玄门人士,无论在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