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闻言转身过来,视线中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其身后则跟着袅娜纤巧的妙龄女子。
不是别人,正是准备下扬州,却因城外码头瞧见林如海后而折返入城的水钰,以及她的弟子秦可卿也!
秦可卿显然是第一次见到王子腾,但也曾经听水钰提起过这位荣任京营节度使的师伯,于是盈盈拜道:“可卿见过世伯。”
见状,王子腾看了一眼秦可卿,朝其点头示意,并有些赞许地说道:“师妹,你这位弟子资质不凡,是个好苗子。若悉心调教,将来在武道上的成就不亚于你我。”
“武道上的成就再高又有何用?”水钰伫立凝望洛水,神情间有些自嘲,“若所遇非人,抑或造化弄人,倒头来,还不是孑然一身,孤独终老?”
王子腾苦笑一声,不置可否,只是喟然叹道:“感情之事,半点勉强不来,一切还是要看缘分。若无缘,又何必强求?”
水钰嘲弄一笑,蹙眉道:“既如此,师兄何必又对她念念不忘?”
不待王子腾回答,水钰就立时神色骤冷,冷哼道:“她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这些男人都对她念念不忘?”
王子腾原本淡然从容的神情,一听到这种恨意激增的话,登时心情沉重,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师妹,林如海此次进京,干系重大,又有龙鳞卫随行,你切莫冲动行事。”王子腾对于当年的恩怨情仇,自然十分清楚,生怕水钰因爱生恨之下,对林如海痛下杀手。
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王子腾不得不小心提防,毕竟他身上还领了皇命,要确保林如海在京的一切安全。
水钰冷笑一声,反问道:“林如海一死,师兄不就有机会抱得美人归了?为何反而劝着我?”
“住口!”王子腾终于有些动怒,冷眼看着水钰,肃然道,“作为同门师兄,我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你,都一视同仁,你们都是我的师妹。请你永远记住这一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但我奉劝你莫要干于己不利的蠢事,你信不信今天你敢拉着林如海殉情,明天你们北静王府就会被抄家问罪!”
“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难道你的兄长,你刚刚袭爵的侄子,难道他们的性命,你也不在乎么?”
王子腾一连串振聋发聩地质问,顿时令水钰的脸色越发惨白,藏在广袖中的手臂也有些颤抖。
最后,水钰沉吟半晌,眼神中充满哀伤,语气中有些乞求,道:“师兄,我可以不杀林如海,但此次我好不容易与他重逢。请你给我一次单独见他的机会,哪怕只要一个时辰就好!”
“一个时辰太长,我最多给你一刻的时间。”王子腾眼见水钰的神情,终是有些于心不忍,只好答应了她的哀求,但在时长上极力压缩。
“多谢师兄。”水钰察觉到王子腾语气中的不容置疑,当即不再讨价还价,直接凄然拜谢。
却说拜见完王子腾后,秦可卿便很有眼色的移步至两三丈开外,并有意无意地阻拦过往行人的靠近。
虽然隔着远了些,但二人说话,也没特意避着秦可卿,因此她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没想到素来严苛冷僻的师父,竟然如此痴情。
为了与林如海见面,原本目下无尘的师父,竟对王子腾苦苦哀求。
可人家林如海眼下已是有家室的人,自己师父与其私下相会,于情于理,都无甚益处。
秦可卿蹙了蹙云烟秀眉,白玉无瑕的脸颊上,有着浓浓的不解,最后还隐隐有些担心,真怕水钰情不自禁之下,做出错误的选择。
——
贾母院,西厢房中。
贾瑛与林黛玉回来后,并没有返回自己的东厢房,反而跟着林黛玉来至西厢房内。
刚来到廊下,就看见紫鹃从屋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