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渠收敛好情绪,对着范雎微微点头,“范相,您哪里不舒服?宫医怎么说?”
她不会把脉,只会瞧起色。
范雎摆手,声音依旧中气十足,“只是有点无力,没什么大碍,宫医说这是正常现象。这点小事,王传唤是必须到场的。”
赵灵渠不放心,至今还没有一个健康的病人死亡的病例。
她第二天也不是这样的情况。
赵灵渠一时想了很多,和范雎告辞后,先去看了秦王的药膳, 才去和萧风说范雎的事……
赵灵渠让萧风去把脉,再回来和她讨论用药。
等她重新回到内殿的时候,范雎立刻起身,对着赵灵渠行了一礼。
赵灵渠有些懵,微微颔首,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范雎道:“赵监造,王刚才和臣说了很多,如今没了力气,让臣代为传达王的意思。”
赵灵渠眨眼,下意识看向榻上的嬴稷。
嬴稷微微颔首。
不等赵灵渠做何反应。
范雎的声音紧跟着传来,“如今秦国内忧外患,王决议让范雎、赵姬、白起为辅,嬴政为王,带秦王嬴稷归去后,守孝三年,即可登基为王。其父嬴子楚、祖父嬴柱依王室宗亲之位为国效力。”
赵灵渠明了,老秦王这是担心自己随时驾崩,立的遗嘱。
她深吸一口气,跪在地上,“赵姬领命。”
嬴稷摆手,范雎和大监等人离开,屋子里只剩下赵灵渠和老秦王。
嬴稷疲惫的声音接着在她头顶响起,“下来。”
轻飘飘一句话,屋子里立刻多了十几个暗卫。
为首的人对着跪在的赵灵渠行礼,主动开口:“属下是秦王暗卫,只听王的号令。尊秦王令,今后护驾公子政。”
赵灵渠眨眼,黑衣人中就站出一个人,“赵监造,好久不见。”
这声音,是林侍卫?!
赵灵渠结舌,“林侍卫,你竟然也是暗卫?”
“不,我是从暗卫出去的亲信,属于秦王的第二层卫兵,平时也不会出现在人前,只听秦王号令。”
赵灵渠惊呆。
嬴稷慢悠悠的开口:“下去吧。”
他让赵灵渠起身。
赵灵渠端着药走到嬴稷身侧,小心给他喂药,柔声开口:“王,您考虑的有些远了,您不能失去求生的欲望。”
嬴稷摆手,“孤这把年纪……”
他长叹气,“赵姬,梁上有孤的亲笔,早已写好,有孤的暗卫在,不会有问题。若不是嬴子楚性子仁弱,太过自我,孤还是想让你称呼一句儿臣。”
赵灵渠搅拌药的素手微顿,“王……”
嬴稷打断,“你虽为女子,却智谋双绝。孤将公子政留给你,你一定要尽心辅佐,扬我大秦国威。”
赵灵渠,“诺,王,您先喝药,公子政离不开您。”
嬴稷扯了扯唇角,猛咳两声,心中对赵灵渠的说法不以为然。
赵姬连忙给他擦嘴角,“王,这个药有安神的成分,您喝了好好睡一觉,这一关,一定可以挺过去的。”
嬴稷没了力气,觉得赵姬在框他。
他瞧着赵姬尽责的伺候他,忽的在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觉得赵姬是个可辅佐秦王?
难道是她说要给公子政组建暗卫?
还是她一开始的才能?
亦或是……
嬴稷不动声色的想着,看着赵姬将他放平在榻上,轻手轻脚的离开。
唔,真老了,居然在思考这种问题?
赵灵渠回去也没闲着,和萧风一起研究不同症状的病人应该用什么药?处理萧乘从宫外带回来的医患问题,还安排接下来的接种工作——
首先是染病的人,其次是太医署的大夫,最后是健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