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可以多人共享,难过只能独自承受。
拓拔仲卿刚走,整个天庭尚沉浸在喜悦之中,当所有人都以为天族和妖族实现双赢的时候,令狐幽的悔婚文书猝不及防地到达了天庭,不多时便传到了天庭各处,很快成了爆炸性新闻。
一切来的快去的也快,仿佛是一场笑话。昔日支持拓拔仲卿的那些人先是震惊,然后就默不作声,不敢说话了;而持反对意见的人则对那封悔婚的公文指指点点,仿佛在说:看吧,我就说妖族小人不可信!
有些人噤若寒蝉,有些人暗中得意,但他们都不敢把态度写在脸上,因为他们此时此刻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天帝身上,天帝即将表现出的态度,就是他们之后要追随的风向标。
就在天庭一片沸腾几乎要炸锅之时,凌霄殿却宁静如常,仿佛无事发生。有心人坐不住派人打听了一下,派去的人回来说,陛下已将自己关在殿内多日,不去后宫,连天后娘娘都不曾召见,想必是真的动怒了。
静默了几日后,天帝突然召见祝融。
接受传召之时他正要去南天王府与公孙景商量应对之策,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他这个被猪队友连累的大冤种在经过几天战战兢兢的冥思苦想之后,还是不得不面对天帝。
古往今来的帝王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断错事拿臣子发火,自己无论如何都是对的,天帝也是一样。
此刻他正无比头疼地端着脑袋坐在上面,祝融跪在台阶下——他许久不曾这样长时间跪着——大气都不敢出。
“知道为何你与公孙景同时进言,朕不找他却偏找你吗?”又挨了好一会儿,天帝才开口。
祝融还算沉着地答:“因为陛下对臣赋予众望,今朝失策,陛下对臣深感失望,因此问责于臣。”
天帝听完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语气训斥道:“你若将今日诡辩的口才用到拓拔仲卿身上,朕此刻也不会沦为三界笑柄!”
“臣无能,都是臣的错,望陛下息怒!”
祝融急忙认罪,将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地板里。
天帝走下来在他身前来回踱步,毕竟是自己亲手培养的近臣,再生气也要表现出极大的耐心。只听天帝按耐住怒火语重心长地对祝融说:“臣子的一言一行都关乎君王的颜面,公孙景那种莽夫不晓得,你如此聪慧,不会不明白吧?”
祝融清楚天帝已经用了极大的克制力,他从未听他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点头称是。
“嗯。”天帝终于点点头,“人非圣贤,总有判断失误的时候,偶然一次,朕能理解。也许是朕最近将你看得太重,使你倨傲了……”
祝融只认真听着不出声,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想了想,天帝终于说道:“你该去向夏炎请教请教,他性子沉稳,宠辱不惊,办事也踏实……这次朕若听了他的建议,也不会弄到如今不好收拾的局面……”
天帝自己说着说着沉思了起来,祝融仍温顺地答是,但他缩在袖中的手却不自觉握紧,暴露出可怖的青筋。
从凌霄殿出来时,祝融只觉得被风吹过浑身一凉,这才发觉身上的朝服已经被汗湿透,未修剪的指甲因握拳而陷进肉里,印出鲜红的痕迹,但他对此毫无感受,抬手察看时甚至还笑了。
做错一件事,便能将往日的种种功劳尽数抵消吗?祝融一面整理仪容一面暗想,果然帝王多无情,白隐变成如今这样不是不能理解。
他苦笑着摇摇头,一抬眼便看见夏炎正走在前方不远处的天阶上,大概也是被天帝召来的。
苦恼的情绪骤然收敛,祝融的眸中闪现出野兽般凶狠的目光。
纵然他再能隐藏自己,刚被训斥完的人实在不会去跟即将接受表扬的人有共同语言。因此祝融没像往常一样揣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