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可以试着相信我一次。”
夏青遥毫不躲闪地直视着他的双眼,最后自嘲一笑。
“我没权没势,又没能力自保,与你结盟也是为了自己考虑,我坑你做什么呢?你若实在信不过我,大不了你随便处置我罢了。”
她说的是实情,事实上,慕容铮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可这话经由她口而出,却让慕容铮的心里十分别扭。
慕容铮沉默地看了她片刻,并未直接回答,只道:“好了,时辰不早,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必。”
慕容铮将药方又往怀里揣了揣,确定不会弄丢,便撩起床帐,身形鬼魅一般从后窗离开,自始至终不再多看夏青遥一眼。
夏青遥看他挺拔的背影如优雅的豹子般一跃而出,心里不由得为他可惜。
慕容铮是胎里带来的毒,毒性深入骨髓,浸入内腑,身子本是虚弱的。
能练成如今的武功,足可见他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克服了多少困难挺过多少病痛。
慕容铮的意志力之坚定,远超乎常人的想象。
可前世,这样一个人,却因为她勿信了慕容桐的话误,以为他才是害得夏家家斩首的罪魁,拒绝治疗而死。
在经历过那般惨烈的前世之后,在看到夏家得救后的嘴脸之后,夏青遥当真无比的后悔,恨自己瞎了眼,竟放弃了慕容铮。
她甚至在想,如果当初她没有放弃慕容铮,慕容铮身体健康的话,她会不会就不是那样的结局?
好在,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次日清早,夏青遥照旧吃了一粒小糖丸,原本红润细腻的脸颊,立即就像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纱,整个人看起来气色极差。
流萤和青黛一同服侍夏青遥梳妆时,夏青遥便吩咐青黛:“你去一趟宸王府,帮我告个假,”捂着心口咳嗽了两声,“我身子实在不适,无法去王府为王妃诊治,好在府里还有李院判照看王妃的脉象,我也能安心了。”
“是。”青黛点点头,依着吩咐去了王府。
待青黛走远,流萤才低声在夏青遥耳边回话。
“昨夜本该是奴婢上夜,可青黛好几次试探,甚至还故意提出要代奴婢上夜,您的床帐厚实了一些,青黛也很起疑,问了奴婢好几次,还向着奴婢打听您与夏府中人以及世子之间的关系。”
“意料之中。”
夏青遥摇头嗤笑,“她主子吩咐她来做事,她自然要想法子做好,其实我也没什么好隐瞒她的,索性就给她个去与她主子回话的机会,免得她主子胡思乱想,将问题越想越复杂。”
流萤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小姐您是故意给她机会去与二公子回话的?”
夏青遥站起身,虚弱地扶了一下桌角才站稳,“安插来一个好摆弄的,总比咱们将她清理了,却无法判断谁又是被新安插来的好。”
“小姐英明。”流萤扶着夏青遥的手往外去,低声关切道,“只是小姐还是爱惜自己,明明给别人治病看伤都很上心,怎得自己却被气病了。”
夏青遥笑了笑并不回答,与流萤一同去前头给父母长辈问安。
谁知来到正堂时,夏老太太和二叔、三叔等人根本不在,只有夏子明夫妇和夏青炎,以及一个意外来客——戴着面纱的苏玉柔。
大清早的,这做客的时间倒是极有新意。
夏青遥进门行礼,随即笑了笑:“是女儿来的迟了,不想祖母和叔叔婶婶们都回去歇着了,女儿这会儿先去看看祖母。”
“慢着。”夏青炎拔高声音,手上拿着一卷的破旧书册,一边走,一边用手去拍打那书卷,“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告诉你,父亲已经找到治疗苏小姐的方法了。”
“哦?”夏青遥挑眉,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