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绯色的晚霞染红了整个天边,渐渐落下的太阳,还残留的余晖依旧绚丽,打谷场炊烟袅袅,一股浓烈的肉香肆意飘扬在整个村庄。
江艳领着一家人往人群聚拢的地方去,蜿蜒的小路上还有三三两两走一起的村民,见到江艳一家,纷纷笑吟吟的打招呼,比起以往的冷嘲热讽,如今的林家村村民,对江艳一家更多的是敬畏。
“旺财,发什么呆呢,小心点看路。”
江艳拍了拍发傻的旺财,从出门到现在,小伙子就一脸呆样,差点没摔到路沟沟里去。
旺财挠了挠头,笑的有些腼腆,双眸的激动昭然若揭,声音带着几分婉转:“我还是第一次自己赚到工钱,我是少爷的家奴,从小伺候少爷,虽然每个月都会有月钱,但这还是第一次领到工钱……”
旺财边说边下意识伸出一只手往怀里摸去,哪里放着江婶子给她的一两银子。
“给你你就收好,这是你应得的。”江艳朝他笑了笑,对于这个时代的奴隶制度她也有一些了解。
像旺财这种,父母一代就卖身到大户人家的奴才,签的都是死契,都是从小养到大的家奴,一出生就被打上了奴才的标签。
奴仆之中,生契和死契也是有区别的,类似当铺,生契是有年限的,人家家人到了年头是要赎回去的,死契就是终身关系,死了也要主人家埋的。
再说到月钱,如果是雇佣关系的奴仆,就要每个月给一定的工钱,等同于聘用,轻易打杀不得。
而像旺财这种家奴,生死都是由主人家掌握,每个月给的月钱,说白了就是零花钱或生活费,主人家不高兴,给多给少或者直接不给你也没辙。
因此旺财格外激动,几次摸到胸口的那一两银子,都同上官子轩一样,笑的像个铁憨憨。
“小江,这里!这里,快过来。”
刚到打谷场,张燕子立马敲响了手里的大海碗,朝着江艳一家卖力挥手,洪亮高昂的大嗓门一下引得众人纷纷回头。
此时的村民已经纷纷扎堆,村里的大锅饭同吃席差不多,一堆十几个人,围着两个木盆,一盆肉菜,一盆素菜,米饭是今天刚收上来的新米。
因为今天县令老爷说了林家村这两年的赋税全免,村长和里正一商量,大家也好久没吃过一顿米饭,索性今天的大锅饭就吃今年刚收上来的新米。
“第一次在村里吃大锅饭吧?”江艳朝着乔乐笑道。
乔乐含蓄的点点头,他一身长衫,跟着一村子人盘腿围在一起,依旧显得出尘独特。
大家都是自己从家里带的碗筷,没有摆桌子,爱干净些的都从自家带几块破抹布垫垫屁股,不讲究的也就一屁股坐地上,端着碗筷大块朵颐。
“是第一次,很少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我也好些年没这么热闹过了。”他眸色沉了沉,目光落在一张张笑容满足的脸上,大人们激动的边吃边聊天,小孩们夹着肉片吃的停不下嘴,有些老人甚至吃着吃着就泪流满面。
“铛铛铛!”
村长敲了敲铁锅底,正在吃饭的村民纷纷抬头看去,但一个个依旧吃着碗里的饭菜,只是分出心神去听村长接下来的发言。
“咱们村今儿能有今天,全都是沾了江婶子一家得福气,大家个儿心里头都有数,我也不多说了,总之,以后江婶子家有啥事,咱们全村,该帮的帮,该出把子力气的,都给我麻溜的去!”
全村人纷纷附和,纵然之前心里对江婶子有再多不满,如今嘴里吃着这香喷喷的猪肉,那点怪异的心思也都吃的差不多了。
今儿村里杀猪都杀了三头,一点没留,全都做了大锅饭,不说全村人吃肉吃个过瘾,但保证人人都能吃上肉,光凭这一点,村里老老少少都满足了。
“村长说的对!以后江婶子家要干啥,我癞皮狗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