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阔绰的商贾子弟,品性未必就比村里无赖更好,这位曾蹲在土坯墙头吃冰糖葫芦而且与右松玩到一块的公子,应该不是坏人,可若他以为自己是那种可以任意勾搭调戏的女子,她就敢扇他一个耳光。
徐凤年缓缓转头,平静道:“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看到右松,就带着他回村子里。”
马蹄声毫无征兆地响起,踏破了小村庄的宁静安详,炊烟依旧袅袅,黄狗吠声跟着四起。
倒马关骑卒骤至,眼神冷漠,在溪畔岸上俯视着身份悬殊的一男一女,没资格骑马的几个青皮流子,对着身披鲜亮伍长甲胄的高大骑士,谄媚邀功道:“军爷,瞧瞧这位小娘子姿色如何,附近十几个村里,就数她最俏了,咱们都喊她许织娘,是个寡妇,她公公婆婆两老家伙也躺棺材里去了,没啥依靠,这些年应该没被野汉子得手过,身子干净得很,保准能让大将军看上眼!”
为首在倒马关也算一名小官的骑士见到这名素衣小娘后,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心想以前怎么没听到柳溪村有这么个一枝野花,若是早点得知,哪里轮得到别人出手!
只不过既然错过,再想偷偷下手掳走就难如登天了,昨晚韩校尉连夜喊了连他在内几名心腹挑灯密议,垂拱校尉说果毅都尉皇甫将军大驾光临倒马关,没几个暖被窝的娘们太不像话,招待不再,怪罪下来,谁都扛不住。韩涛嘴上说是不敢拿青楼里的庸脂俗粉去糊弄皇甫将军,可他们几个心知肚明其实这边最大窑子里的两位当红头牌,正被韩校尉瞒着家里母老虎偷偷包养在一栋小宅子里呢,韩校尉舍不得,又不敢拿次等妓女来孝敬果毅都尉,生怕成了死对头折冲副尉的把柄,便计上心来,要他们找两个身世干净的良家小娘子,说是花重金请到倒马关,可他们哪里不懂得里头的腻味,不过是抢人罢了,事后打赏个十几二十两银子封口,就算不错了。
当大官的动动嘴,做小吏的可不就是跑断腿,夜里找的两个姑娘,一个韩校尉都没瞧上眼,说是这张脸蛋儿丢到青楼里一年都挣不到几两碎银,另外一个倒是姿色还不错,还是个未曾破瓜的雏儿,韩校尉又说这个哭得死去活来的黄花闺女不会伺候人,二话不说让人给带到私宅里去,让他们几个焦头烂额办正事的差点憋出内伤,天亮时分,觉着再拖下去韩校尉就得,其中一名袍泽就说干脆让镇上的混子带路,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周边村子里能不能撞大运找到一个能让果毅都尉吃下嘴的小娘子,嘿,还真他娘的给误打误撞了,眼下这个提篮子亭亭玉立在溪畔的小妇人,粗看并不惊艳,可瞧多了几眼,就咂摸出滋味了,用那些酸秀才穷书生的话说就是肌肤胜雪吹弹可破啊,那小腰,那胸脯,都是一绝啊。伍长骑士吞了吞口水,知道这趟不会白走了!
骑士丢给卑贱无赖们事先说好的一袋子,弯下腰,眼睛盯在小娘身上,轻声询问身边几个不入流的货色:“得有个由头才好,倒马关将士向来爱民如子,可不会与百姓为难。”
一个青皮眼珠子转头,小声笑道:“军爷放心,这个简单,这许织娘经常去镇上买些碎绸小缎,回家刺绣香包,再拿去集市上贩卖,军爷就说倒马关有将军夫人小姐,想要她入府刺绣。这个说法如何?”
伍长眼睛一亮,不得不正眼看了下这个青皮,破天荒拍了拍肩膀,啧啧道:“不错不错,你小子有点小聪明,叫什么?这趟差事若是妥了,以后跟着我混,在倒马关这里任你吃香喝辣,只管报上本官的名号,看谁敢收你的钱!”
那得了一大笔横财还得富贵的无赖激动万分,颤声道:“军爷,小的叫张顺,军爷喊我顺子就行!”
看到军爷朝小溪那边扭了扭脖子,张顺润了润嗓子,狠狠瞧了一眼那个自己每晚上都奢望着搂在怀里亵玩的小妇人,让你端架子,老子得不到你的身子,也绝不让你有清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