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元阳道人身上有着太多的迷雾了。
一个不但有早产之症更有早夭之难的遗腹子,短短三年修持到这种境界,着实让他心中难以平静。
更怀疑他到底还是不是‘元阳’。
亦或者,真正的元阳早已死去,是有人借了他的名字在东洲行走?
但无论如何,感知着那苍茫厚重,时时变换的气息,他也不能够忽视他。
“天意自古高难问,其不仁,万物皆如刍狗!中古之时的天地剧变为何,无人知晓,未来可能再度发生的天地大变到底是好是坏,也没有人知晓。”
安奇生淡淡的回应:
“但能让天地发生变化的,绝不是祂感知到了修士的修行艰难,而是其他的什么......”
自数年之前从郑龙求,璇玑等人的梦境之中他就已经知晓了当代冥月圣主的预言,未来天地大变。
可他曾经与人间道的天意有过纠缠,曾经体悟过以天意的角度俯瞰世界,是以,他很清楚。
对于天地而言,万物混一无有喜恶,万物万灵,乃至于星辰天体的生灭对其而言,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祂的变化,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修士修行之艰。
事实上,此界之修,本就是逆天而夺生机,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改易天地规则,让天地更为适合修行。
“有些道理。”
乾十四意有所指,眸光深处泛着一丝复杂难明的色彩:“你似乎很懂天......”
他越发有些把握不住。
天赋才情可以绝世,对于天地,万物的认知也能够自血脉之中感悟到,可阅历骗不了人。
这元阳道人在他的感觉之中,极为古怪。
有少年的朝气蓬勃,有着中年的沉稳不动如山,却也有着老年才有的心思豁达,万物不着于心。
这,不是能够从血脉之中得到的东西,反倒像是一尊上古老古董自血脉传承之中复活了过来。
若非是世无轮回,他都要怀疑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不是一尊历劫重生的老怪物了。
安奇生没有再说什么。
他的气息缓缓归于平和,不再变化。
有关于此界所谓的天地大变,这两年多里他也有过诸多猜想,虽然受限于所知不多,难以推演出真正的未来。
但他有着不好的联想。
这并非是没有根由的,最大的依据,是这方万阳界的世界坐标的来源......
“修行本就是问天争命,变或不变,本也没有什么。”
天鼎帝五指一松。
那一口由天骄城大阵所化之青铜大鼎已然轰然落地,化作千千万万道流光没入了天骄城九大城区之中的每一处细微之地。
这口鼎的凝练,不是为了他,而是天鼎国无数民众对于‘天倾’发自内心的恐怖而生成。
他所做的,不过是引导。
“乾兄,千年前的你何等的意气风发,面对三大圣地的行走真传都敢悍然挑战,为何如今,却变得怯懦,犹豫了?
一念动,万法楼万千修士景从,十数王朝,亿万万百姓为之奔走,拼命,这等权势,就果真让人如此的留恋吗?”
天鼎帝似乎已然不在意会不会有人趁机催动封王之宝对自己出手,看向乾十四的眸光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
“你,终归是变成了曾经你最为鄙夷的那一类人。”
千年之前,两人同为天骄,一人是万法楼第一真传,一人出自离天圣地,两人自然是有着交集的。
“不如李兄活的简单。”
乾十四眸光动了动,看着天鼎帝气息越发不稳,也是轻叹了一声:“时,命,运,数.....人存天地间,终究难以真正洒脱。
断俗缘,却断不了道缘,也断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