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头,也是很不习惯,连忙将他扶起来。
庄虎臣心里有些不悦,张之洞行的是清朝的礼节,公主是王爵,按照周礼,王爵是君,张之洞行的是君臣大礼。
这老家伙,跪了一辈子了,还没跪够?不过他可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庚子年就敢公然抗旨,搞东南互保,而且要推举李鸿章当大总统,连大清的法统他都敢推翻的人,现在大清已经亡了,他还对前清的公主行君臣大礼,他是什么意思嘛?
袁世凯也装腔作势的要跪下行礼,还没跪下去,已经被容龄给搀扶起来了,他也就坡下驴,并没真跪。
庄虎臣虽然论起玩阴谋诡计比不得这些老狐狸,但是毕竟在官场打拼了四、五年,也养成了遇事往深处想的习惯。
袁世凯给庄虎臣打了个千道:“庄大帅,久闻大名,可是缘吝一见啊!我帅庚子年孤军独抗八国联军,这又打败了强大的俄国,收回了旅顺失地,世凯武夫出身,世代行伍,闻听大帅的威名,喜不自胜,今天终于有缘见到庄大帅了!您是两淮子弟,李中堂的嫡系,世凯家三代人追随李中堂,庄帅的功勋,世凯也觉得脸上有光啊!”
庄虎臣仔细的打量了袁世凯,这个家伙笑起来无比真诚,而且这种矮胖子最容易给人可信的感觉,但是庄虎臣比谁都清楚,袁世凯可不是省油的灯啊!自己这么多年来,最防范的人就是他,处心积虑的夺了他直隶总督、北洋大臣的位置,又派军舰打掉他一镇的兵马,这些未尝不是因为对他早就存了有三分的惧怕。
按说自己和袁世凯的仇已经深到解不开的地步,可是刚才见他和杨士琦谈笑风生,丝毫没有仇人见面的意思,感觉是多年老友重逢一般。
盛名之下无虚人,袁世凯果然不同凡响!庄虎臣自己最清楚自己的弱点,官场上的那套,自己确实拍马也赶不上他们,自己之所以有今天,说白了还是沾了自己先知先觉的好处。
“慰亭老哥,老兄当年在朝鲜,以少胜多,灭了日本人侵占朝鲜的野心,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娃娃,但是对袁大帅已经是无比倾心了!同朝为官五年,可惜咱们都是疆臣,我在西北,袁大帅在山东,张香帅在湖广,总是不能见面,真是平生憾事啊!今天二位前辈能赏光到旅顺来,晚辈不胜感激,今天咱们要喝个痛快!”庄虎臣强压着心底的思绪,拿出官场应酬的套话。
张之洞摆摆手道:“老夫年近七旬,怎敢和你们比个高下?绕了老夫吧!”
贝勒裕庚端着酒杯晃悠着过来了,他不知道喝了多少,脚步已经打飘了,脸上却越喝越白,额头泛着红光,显得无比的精神。
“香帅,慰亭!哈哈,在这里见到,真是难得啊!香帅过谦了吧?你的酒量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晓得?香帅老而弥坚,今天咱老哥俩可要喝他个痛快了!”
张之洞和他是老熟人,哈哈一笑,垂手打了个千道:“给贝勒爷请安!”
裕庚也打千还礼:“哎,老哥哥,这里没有贝勒,酒场只论兄弟,你是哥哥,今天咱俩可得喝好了!”
庄虎臣看着自己这个未来老丈人,不禁暗暗摇头,这就标准的一个旗人混子!这样的人也能当驻外公使,怪不得洋人瞧不起大清呢!
李叔同久在庄虎臣身边,对他轻微的表情和小动作都了如指掌,忙拉着裕庚道:“贝勒爷,您老人家身份贵重,您和我去照应客人如何?”
几个洋人公使夫人,看见容龄来了,也纷纷想和她合影,庄虎臣微笑着对容龄道:“你去帮我照顾客人吧!”
容龄笑着和客人照相去了,不管是谁要照,她都来者不拒,让这些洋女人非常的开心。裕庚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这招呼客人,一般在西方都是女主人的事情,自己女儿估计今后真的要当皇后了!庄虎臣尽管有个原配,一个穷御史家的女儿,如何能跟大清国的长公主比?况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