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宴自然也是这么跟对面的车把式说的。他飞快地打量了车把式的装扮,断定那马车里头坐着怕是非富即贵。虽然不清楚怎么跑梨花巷子里来,但还是淡淡道:“若是你们想寻体面点儿的酒楼茶馆,怕是要出这一块,往南边儿或者西边而去。”
“马车走一刻钟,那是不行的。”车把式一口否决。
主子在这等这么一会儿已经要他们的老命了,如何能叫主子再等?他张口想说什么,就听到后头青皮大马车吱呀一声推开了车厢门。里头一个细眉细眼的姑娘唤了一声车把式的名儿,然后下了马车将车把式拉倒一旁。这姑娘一下车,苏毓只觉得一下子眼前就亮堂了。
身上穿得那极漂亮的湖蓝绸缎,走动间,衣裳裙摆都是闪着细碎的光。姑娘的眼睛很规矩,下了车就盯着那车把式看,半点眼风不往徐宴苏毓身上跑的。
她声音压得低,但也听得一清二楚:“主子叫你莫急,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这话说完,那年轻的车把式脸色倒是好看了不少。
苏毓与徐宴对视一眼,意识到里头怕又是什么身份贵重的金陵外客了。刚想帮不上忙就让徐家的马车先回去,左右这里离梨花巷子也就一条巷子的距离。
走到这,后面就不远了。没必要叫马车非得进去,来回折腾。自家走路过去兴许还更省事儿。
徐宴也是这么想,于海扭头去跟车把式说了就送到这。
苏毓见他去说,就打算去马车上等着。
这边刚要走,就听到那穿得十分体面的姑娘靠近,含笑地问她道:“……不知二位是不是住这附近?梨花巷子?”
湖蓝绸缎的姑娘问的突兀却又理所当然。
苏毓顿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她。
姑娘的眼神十分明确地传达了肯定,表示她确实就是在跟她说话。
苏毓看她笑得温和,人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教养,说话也温温婉婉的叫人听了不会不舒服。便点了头:“是梨花巷子,不知姑娘……?”
姑娘眼睛倏地一亮,顿时又道:“那可太好了。”
“?”苏毓眨了眨眼,不懂她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我家主子久闻金陵梨花巷的大名,一直想寻个机会来瞧瞧。这会儿正好有空闲,便想着进来走动走动。谁知不凑巧,马车在进梨花巷子的途中坏了,”姑娘仿佛一眼能看穿人想什么似的,都不必苏毓开口,便能搭上话来,“出门的时候带的人不多,大家伙儿都不懂修车,这才在路上耽搁了这么久。如今我家主子有些累了,车厢里坐着也不便……”
她殷切地看着苏毓道:“不知娘子家中可方便,叫我家主子去歇歇脚?”
苏毓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提议给惊讶了一下。老实说,上辈子苏毓可没遇见过陌生人去不认得的人家里歇脚的。难道说古代规矩格外不同?人情格外浓烈?
因着愣住,倒是没回话。
“娘子且放心,我家主子确实是累着了,”姑娘掏出一个荷包,塞到苏毓的手里,“你看可行么?”
……穿得这么体面,衣裳料子比他们身上都强太多,到不太像骗子。苏毓捏着手里沉甸甸的荷包,心里如是想到。毕竟梨花巷子这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确实不大方便歇脚。
苏毓都没看徐宴,十分自然地将荷包塞衣裳里头,点了头:“不嫌弃的话,便来我们家里歇歇脚吧。不知午膳可用了?正巧我们还未用午膳,一会儿回家做新鲜的,在我家里用午膳也可的。”
那姑娘见她这般顿时笑了,倒也没说什么,谢过苏毓便转身回了马车。
没一会儿,那马车的两边车厢门都打开。
里头竟然有四个穿得大差不差的姑娘,个个漂亮。其实说是姑娘家,都有双十五六上下了。几个姑娘先下了马车,然后搬来了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