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哆嗦，心想你示威拍块砖头好不好，修椅柄很麻烦的。却严峻地：「仇厂长，接下来我问，你，要有半句假话，后果你自己想！」

「好，好。」此时仇厂长心里那个悔恨，那个懊恼，怎么鬼迷心窍答应那个人跟方镇长作对？

方晟问：「谁指使你的？」

「是……」仇厂长额头渗满了冷汗，偷偷瞟白翎身体微动，好像欲有所动作，连忙道，「是牛镇长。」

「他怎么？」

「……牛，牛镇长搞翻你之后给，给我延合同……还，还不单是我，还有好几个厂长也，也……」

「牛好文拿了多少干股？」

「百分之二。」

「挂在哪个名下？」

「姚宇，一个车间主任……拿干股的除了他还有……」

方晟打断道：「改制前你每年送多少好处给牛好文？」

「八千块钱固定分红，平时逢年过节都要送红包什么的……加起来肯定上万……」

方晟举起录音：「刚才的话都录进去了，以后再有调查组问你必须完全一致，否则，哼！」

仇厂长又惊出一身汗：「一致，保证一致。」

「滚！」

方晟厌恶地，仇厂长如蒙大赦急急离开。???..Cobr

「想不到乡镇干部竟公然伸手到企业捞好处……」李摇头道。

白翎却问：「刚才他要揭发其他拿干股的领导，你为何不肯他？」

方晟摇头道：「基层工作跟你们专案组办案不一样，不能以水出石出为目的，点到为止即可，否则适得其反。」

「怎么会？」白翎不服气道，「有人证物证，还不是指谁打谁？必要的话我都可以作证。」

方晟笑道：「打个比方，监考老师抓到一个考生作弊，可以直接取消他的成绩；但整个考场都作弊呢，传出去可是重大丑闻，监考老师自己也会有责任，因此反而会千方百计掩盖。官场也是如此，撤一个干部没问题，如果整个班子都烂了，县领导难道不负责任？结果只能大事化事化，一个都不处理。」

「太黑了，太黑了！」白翎和李连连感叹。

三滩镇没有正宗火锅店，而且也不可能真请两人吃火锅。当晚方晟叫来朱正阳作陪，安排了一桌全鱼宴，十二道菜全是各种海鲜，吃得李两眼发光，连连感叹没白来，白翎也觉得倍有面子，冲方晟笑靥如花。

李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停地夸白翎：文武双全，办案细致认真，工作责任心强，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并特意强调一直有很多优秀男生追求，但她一个都没答应。

简直把她夸成一朵花似的，白翎难得脸红得发烫，垂下眼睑，偶尔瞟瞟方晟，眼波水汪汪象要流出来。

方晟暗笑不已，要白翎的责任心确实很强，不然面试那天不至于闹出误会，可温柔体贴就未必了——办公室被捏断的椅柄，还有咖啡厅里当着赵尧尧的那句，好像都跟温柔体贴相差甚远。

朱正阳却一本正经建议为「温柔体贴」干杯，跟李干掉半壶。

席间李无意中透露明天和白翎去省城送资料，方晟当即若有所思，到三滩镇这么久从没往家里带过海鲜。朱正阳闻弦而知雅意，专门找老板挑了几条刚捕出斤重的鲳鱼，以及蛤蜊、蚬子、鲜蛏等贝类，用碎冰块填塞其间，外面封塑打包装箱，放到李车上，费用自然由朱正阳签单。方晟写下家庭地址给白翎，下午六点后家里肯定有人。

后来李喝多了，临走时紧紧握住方晟的手，反复白翎是个好女孩，闹得方晟和白翎均手足无措，彼此都不好意思话了。

目送白翎开车远去，两人回到宿舍，朱正阳收起笑意取出下午搜集的材料——乡镇干部都有这个本事，不管酒桌上喝多少，谈到工作立即清醒。三页材料上排列着从丁书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