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
该来的总是要来。
十二月底,陆续的战报传到京城。
西北之地,突厥犯边,隐隐之中,突厥各族大军开拔,挺进西域。
接到军报,唐王召集大唐文武,商讨对策。
太极殿上。
身着甲胄的武将和面容凝重的文臣,齐聚一堂,共商大计。
是大计,实则也并未多少计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休养生息一年有余的大唐,早已蓄势待发,西域之地蠢蠢欲动,正是再试大唐新兵的兵锋的好时机。
要打,毫无疑问。
关键的问题便是就在于谁出征,谁带兵。
长孙无忌脸庞上浮起一抹凝重,扫视一圈殿上的唐王。
“陛下。”
“如今大唐兵锋正盛,要打,咱们大唐定然不怕。”
“只是眼下年关将至,西北之地高寒,大唐士卒恐有不适,不若挨到明年暖春之时,再次征讨。”
向来冬季便是休战的季节,尤其是华夏民族讲求在年关之际,一家团聚,其乐融融。
房玄龄看上一眼高堂上沉默不语的唐王,略显谨慎。
“陛下。”
“臣常闻西北之地,多高寒山脉,多辽阔荒漠。”
“此番大雪封境,满眼皆是白茫一片,不熟悉地狱之人,多半会迷失其中。”
“臣以为,若是发兵,倒要以西北驻军为主,新兵为辅。”
身为文臣对地利全貌了解颇多,此时也算是提前告知一声,以防后患。
按理来讲,西突厥主动挑起战事,倒是给了大唐出兵借口。正迎合了霸业大梦的唐王心思,唐王理应兴奋才是。
可龙座上的唐王却异常沉静,不动声色,恍如在思索一道人生难题。
放眼看向殿下站立的老人们,头发花白,有些已然身形佝偻。
岁月不饶人呐。
昔日跟随自己征战疆场的老臣们,苍老的苍老,病伤的病伤。
人才济济的大唐,不知何时,身居要职的人们竟都是些迟暮老人。
看着到这里,唐王眼角有些酸涩,沉默片刻,头扭向点钟另一侧的武将。
“诸位,你们如何看待?”
尉迟敬德率先走出人群,扯着个大嗓门,跺跺脚。
“嘿!这还有何看法?”
“贼人来袭,打他丫的便是!”
罢,将胸膛拍打的‘嘭嘭’响,喝道。
“别看老夫年岁已高,如今尚且能食两碗白饭,力气有的是!”
“陛下,臣请战!屠上几个边境贼,提上他们的脑袋,给朝堂大臣们的年关助助兴。”
瞥一眼略显兴奋的尉迟敬德,程知节缓缓出列。
“年关将近,些个血腥之事,胃口都没了,何来助兴一!”
拱手向龙座唐王揖礼,程知节接着道。
“陛下,犬子如今尚有成,不若此番便令犬子率上一军,做个先锋,也能涨涨阅历。”
战事,向来便是获取官爵最捷径的一条的道路。
程知节为子嗣争抢功勋,苏定方有些急了。
自己的子嗣苏庆杰和程处默乃是平起平坐,要是真让程处默再次领兵,他人归来之时,岂不是会压上自己儿子一头。
不待唐王决定,苏定方跨步出列,拱手请命。
“陛下!”
“先前老臣伤病在身,差点酿成大错,老臣心中着实愧疚难堪。”
“此番恳请陛下恩准老臣再次出马,平复西域以心头遗憾。”
言语之间,半跪在地,抱拳道。
“犬子苏庆杰资历尚浅,却潜力巨大,老臣愿携子出征,让我那孩儿也见见世面。”
“恳求陛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