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城池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浸红的土地上满是废墟，和残肢断臂。

木昆部族的男人们布巾裹着口鼻，强忍着胃液翻滚，拖着一具具僵硬的尸身，向着城外的巨坑之中运去。

女人们翻腾着倒塌的屋舍，在里面找出一些可用的物品，或是翻上一两块胡饼，塞给哇哇大哭的孩童手中。

门扉推开，唐昊着一身银甲，跨了出来。

看了一眼在城头方向忙碌的子民们，长叹一声。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顺着唐昊的目光，吴通远远的看了过去，沉吟道。

“与其在天祥可汗淫威之下苟且偷生，倒不如从头再来。”

“公爷算是给了他们一次生的机会，让他们能够重获新生。”

收回目光，唐昊望了眼吴通，眼神之中颇显赞许。

“这一路来，你懂了不少。”

“无论是策略，还是对于战事的解读。”

罢，唐昊率先迈出脚步，走了出去。

“走，去军营看看，咱们没有多少时辰，可以浪费了。”

穿行在忙碌的木昆子民中，不少子民放下手中的活，对着唐昊一行人躬身行礼。

没有过多的交流，唐昊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看的出来，他们的眼眸之中少了之前的恐惧，多了一抹敬畏。

出了城，三三两两的士卒们微臣一圈点着营火，烧着热水，烘烤着衣衫，嚼着干粮。

冰天雪地之中，能吃上一口热食，便是最大的满足。

苏庆杰拿着一块烤好的肉饼，笑嘻嘻的递了上来。

“昨日那帮木昆子民为感激不杀之恩，送来许多肉饼。”

“还送了些牛羊肉，伙夫们已然下锅，煮成肉粥，待会儿给士卒们都暖暖身子。”

唐昊听罢他的安排，满意的点点头。

“辛苦你了。”

话语之中，扫一眼绵延的军帐，道。

“冰雪覆盖，前路行走艰难，让步卒和搬运辎重的士卒们，就留在城池，原地待命。”

“骑兵们整顿整顿，准备出发！”

苏定方从身后走来，疑惑的问道。

“唐将军，木昆一族不过是西突厥一个分支，你当真打算只用骑兵？”

“剩下的几部可是组成了联军，不定正在朝着木杨城挺进。”

“老夫估摸着木杨城的倒是的兵力，可是一点也不会少。”

闻言，唐昊淡淡一笑。

“那就让他们也尝尝这剩余的炮弹。”

……

木杨城。

身在荒原腹地，这里有绵延冰雪。

大雪覆盖的城池前，并未任何车辙蹄印，显然那紧锁的城门已有一段时日。

唐军十万兵卒挥师西下，意在攻破金牙山突厥牙帐，沿途上的城池早已感受到那股大军压境的压迫感。

自木昆一族弹指间便被攻破的消息传入城池，城头的士卒便骤然暴增起来。

身为突厥腹地的一道关卡城池，天祥可汗在这里布置下三万虎师，作为镇守力量，大将涂俞更是成了城中王一般的存在。

寒风中，大氅上的裘绒拂过脸颊，深陷眼窝静静的看着茫茫沃野。

“一炷香……”

“一炷香的时辰便能攻破城池，这唐将到底有何通天彻地的能耐？”

身旁的副将拧着眉头，看了一眼城脚处落难奔逃而来的木昆百姓，转头回应。

“听这些子民讲，乃是一种圆圆的石头，能燃烧，能炸裂，还有震天撼地的威能。”

“唐军也并未动一兵一卒，便将城墙连同城门，一举摧毁。”

呜咽风声呼呼而过，凌乱的长发在风中飞舞。涂俞静静沉思，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