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高悬,有风吹过。
汇聚在东北边陲的大唐军队漫山遍野的铺展开来,目光穷极之处,高耸的投石车和工程梯缓慢的跟了上来。
站立在长城上的守将身影,缓缓出现在女墙。
视野中,乌泱泱的大唐军队一眼望不到头,数个大阵上空旌旗赵展猎猎作响。
银色和黑色的衣甲在阳光之中泛着金属光辉,一柄柄寒刃倒立大地,寒光粼粼。
不久,话语传开。
“我是木东蛟将军麾下第一大将车恩武,咱们世辈皆是居住于此,甚至还有更远的地方。”
“我高句丽和大唐自扯京观以来,井水不犯河水,唐将军,这番率大军前来,是何用意?”
长久驻守在这片阔野,车恩武的洪亮的声音之中带着一股粗狂和野性,字正腔圆,面对十万大军,丝毫不惧。
对面,五匹战马拉出战车,整齐的士卒分出一条阔道,容战车通过。
战车上,唐昊一身银甲,压着腰间刀柄,伞盖遮挡起大片阳光,脸颊隐现隐隐之中,看不清面容,却能看见一双如鹰般的眼眸。
“率军前来,自然是要将你这不知好歹的高句丽消灭殆尽,以藉慰边境受到劫掠的子民,也是为了安抚那些战死的英灵!”
“车恩武,莫要不识好歹,放下兵刃,饶你不死。”
“不若,今日便是血染辽东的日子!”
唐昊本也不想出这般多的开场白,但大战在即,总是还要动员两句。
若是搁在平素,老将们带兵,定要提前一日便激情澎湃的上一阵。
城墙上方传出一阵放肆笑声,在整个阔野之中荡开。
“劫掠边境?这个不假!”
“人要活着就得拼命!冬日大雪封山,覆盖了咱们草原,不想饿死,就只能去和其他人抢。”
“相对于你们汉人,所谓的慰藉英灵,安抚冤魂的鬼话。咱们,更为坦诚!我,并不感到羞耻。”
身影蹿上烽火台,现出大半个身形,握着腰间配刀,声音陡然拔高。
“你们有温暖肥沃的土地,有富饶美丽的平原,还不知足!”
“我们才是这片草原上行走的原始生灵,就凭你们简单的一句复仇,就该将这片土地归还吗?凭什么!”
下方的武将,秋炫,李为飞,申泰熙等大将,看着台上的威武的身形,迈着豪迈步伐,心中激愤起来。
手掌也在这一刻紧攥成拳,击打在空气中,血管中的血液也躁动起来。
“大唐!没落了!”
车恩武红着眼,咬着牙,狠狠的瞪上一眼对面战车上的人影。
“一个垂暮的老人,是保护不了他膝下的子民。软弱,就应该被欺凌!”
“别以为你们能欺凌突厥人那些喜欢投降的软骨头,就觉得咱们高句丽也同那些走狗一样,卑躬屈膝的跪在你们大唐的脚下!”
“告诉你们!不可能!”
自这长城被再度修筑起来以来,虽为去全部联通,但在关键城郭前早已加固起来,也正因为这道天堑的缘故,车恩武变得格外自信。
眼光下,那黝黑的脸颊上,泛起一抹冰冷,彤红的眼眸之中渐渐浮起嗜血的光芒。
“唐昊!听闻你乃是大唐最为勇武的将士!今日便让咱们决一死战!”
“看看你这个将军,到底是否名副其实!”
凶厉的目光盯着战车上的人影,风带着这股浓浓的杀意,传了过去。
“勇敢的高句丽士卒们!大唐的兵锋已然杀到我们国度的边境,也该咱们奋起反抗的时候了!”
“拿起你们手中的兵刃,迎接这群侵边的匪徒,一刀一刀的杀了他们!”
声音传开,长城下跨立马上的各族将领开始在身后的部族之中奔走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