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的火光照亮黑夜,马蹄飞旋撕裂了原野。
共计十一万余人的骑兵战场,厮杀已达三个时辰。
炮弹的震响,不过死伤三千余人,更多的则是威慑。
而真正的杀戮,乃是五万大唐铁骑的发动。
箭矢射向黑夜的前方,苦苦支撑的高句丽士卒终是在车恩武的一句话中大面积溃逃。
几万的大军散乱的早已没了阵型,周围全是逃兵的身影。混乱之中偶尔响起的厮杀呐喊,兵器交击声转眼间便被淹没。
一道道大唐的士卒在散乱的大军之中犁出一道道血槽,然后将其团团围住,挤压,收拢。
原本在冲锋骑兵后方的士卒,已然遁逃道了城洞外围,恍若被催命鬼撵追的士卒,惊骇的心声之中满是逃命的想法,那里还顾得上什么秩序。
大量的战马人群拥堵在狭的门洞之中,人挨人,马挤马。
一些士卒赫然丢掉战马,跪在地上在马腿之间爬行,向着城中光亮的地方穿梭。徒留无主的战马留在原地被人潮推动,漫无目的的随行。
身后的厮杀声渐渐清晰,奔涌而至的溃散士卒惊声尖叫萦绕耳侧,这一刻,所有人都该怕极了!
伫立在城头的车恩武看着城下缓慢涌动的人流,急得跳脚,一拳砸在城墙上轰出声响,愤怒的嘶吼出来。
“列队入城!“
“列队入城呐!”
城下的士卒哪里还听得进去,谁也不想做那个在最后的人,削尖了脑袋,瞅着有空的地方便钻。
身后有脚步匆乱的响了起来,侍卫的声音仓皇传来。
“将军!来不及!”
“大唐的骑兵已然不足五百步!”
五百步!
车恩武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这短短的距离,对于骑兵而言,眨眼及至。
抬眼扫一眼远处乌泱泱的身影,车恩武的目光再次移至城下。
阻隔大唐军卒的长城,此刻全然成了高句丽士卒逃命的磕绊!
车恩物甚至有种奇怪的想法,真想将那督造长城的匠人一刀砍了!
为何这高耸的城墙下,仅仅造出这么的一个门洞来!
愤恨的拳头捶打在城墙上,殷红的血渍顺着指缝流淌下来,车恩武的脸庞上闪过一抹不忍。
“关闭城门!”
身后的护卫身形一震,惊愕的望了过去。
“将军,可……”
话音骤然被打断!
车恩武眉峰一竖,扫视过来。
“不关城门,咱们都要完蛋!”
“第一道防线,不能丢!”
护卫眉头拧成一团,愣了一息,一跺脚,发出一句无奈叹息,大步向着城下走去。
吵嚷的城门下,一声洪亮的嗓门粗嚎起来。
“放闸!关门!”
十来个精壮的赤膊汉子,摇晃着胳膊粗的木杆,缓缓盘动。
轰隆隆。
城墙里齿轮艰涩转动,轰鸣。
挤攘在门洞中的士卒们,骤然惊恐起来。
千斤闸启动!
这可不是闹着玩!
置身在这城门中意味着一些人要被压成肉饼!
更可怕的在于,降下千斤闸,意味着被高句丽抛弃,仍有大唐这群虎狼肆意屠杀!
本能的求生意念,催促着众人缓慢前行的队伍再度沸腾起来,嘈杂声也随之变得喧闹。
“为何关掉城门!这是要将我们弃之不顾吗?”
“不要把我留在外面!我还不想死啊!”
“他娘的,快找其他地方逃吧!这车将军是要把人往火堆推。”
惊叫,哀求,谩骂在这一刻交织,恍若嘈杂的菜市场一般。
不远处,尉迟敬德听到这降闸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