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休一边和徐怀安套着近乎,一边专注目力,发动了新近得到的透视眼。
视线透过徐怀安的衣袍,立刻看见两只白色的酒瓶。
官窑烧的细瓷,釉面极其光滑,每只瓶底都印着一个大大的“御”字。
行啊,这哥们。
皇家赐予你老爹的御酒,也敢偷偷拿出来卖,不怕被揍得满头包吗?
一想起安国公徐继茂,那比砂钵还大的粗壮拳头,梁休就忍不住一阵心颤。
那要是打在身上,一定很疼吧?
不过,少年太子的嘴角微微翘起。
以他了解到的,徐怀安的尿性,怕是已经被揍皮了,对他老爹的拳头已经有了免疫力。
徐怀安眼看梁休看穿自己的行径,也懒得再遮掩,很光棍地笑道:
“不瞒殿下,最近手头有点紧,所以,只能出来做点买卖,呵呵。”
“哦,理解理解。”
梁休笑着点点头,指了指大门里面:“孤也刚刚进去,谈了一买卖。”
“殿下竟然,亲自进去做买卖?!”
徐怀安大吃一惊。
由不得他如此。
所谓士农工商。
这个社会,做买卖的商人,可视为贱业,一向为士大夫阶层所不齿。
整个京城的权贵们,就算要赚钱,也会找代理人,哪有自己亲自下场的道理。
平白辱没了身份。
徐怀安只以为,官宦子弟中,自己偷偷卖家当,做买卖就够奇葩的了。
没想到,和自己同辈的天字第一号人物——太子殿下,竟然也亲自下场,操持起了贱业。
两个同病相怜,或是两个兴相投的人,总是会容易产生亲近感。
对于梁休,徐怀安竟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瞬间好感大涨。
于是,将梁休引为知己的徐二公子,很是自来熟地靠近,问道:“不知殿下,赚了多少啊?”
出于某种原因,梁休对这位徐家有名的纨绔,很感兴,也有意和他走进。
所以,梁休大概报了个数:“没多少,也就几万两吧。”
“十十,十……几万两!”
徐怀安张大嘴巴,憋了半天,才把舌头捋直了。
紧接着,他双眼开始放光,看着梁休,一副崇拜的模样:“不愧是太子殿下,果然是我辈楷模,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几万两竟也是等闲,人远远不及也……”
一通马屁,把梁休拍得怪不好意思,却很受用地摆手笑道:
“哪里哪里,怀安太过夸奖,孤也就是运气好了点,切莫拍马屁,孤这人,最讨厌阿谀奉承之辈,喜欢讲真话的正值之人,懂了吗?”
心里不禁嘚瑟地想,就这几万两,就把你崇拜成这样。
要是知道爷赚了几十万两,你还不得五体投地,口水流淌成河?
“殿下如此苦口婆心,人又怎会不懂?”
微微躬身的徐怀安,抬起眼皮,偷偷瞅了梁休一眼,随后义正言辞地道:
“其实,人和殿下一样,也讨厌阿谀之辈,从家中仆人,都称赞人正直诚实,忠厚本分,有家父之风,所以,人刚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欺骗殿下之意。”
徐怀安突然站直身体,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道:
“古语有云,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定殿下就是财神降世,注定财源广进,千秋万代,财运亨通。”
着,再次拱手下拜:“人对殿下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似大河奔流,一发不可收拾……”
徐怀安越越肉麻,一通糖衣炮弹打过来,梁休直接飘起来了。
这伙子,挺上道嘛。
谁这是京城第一纨绔?
不对!
简直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