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非城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座荒山之中。
月色如水,将整座荒山照得如泼墨的画一样,浓郁的墨色,让人觉得仿佛置身于梦境。
忽然在茫茫的荒山中,他好像听见谁在喊他的名字,没来由的一阵心慌笼罩在他的心头上,他朝着四周飞快的张望,却没有找到声音的源头。
是谁在喊他?
那道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凄凉,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
心慌就像包裹着心脏的海水,心跳得越快,海水包裹得越紧,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迈开腿开始奔跑于山道。
那道声音突然不见了,耳边只有他奔跑的声音和喘息声。
在他的正前方,有一道断崖,从他的位置根本就过不去,就在这时,他再次听见那道声音歇斯底里地传来——
“三哥!!!”
面前的断崖忽然有一个人掉了下来,在看到那张苍白破碎的脸时,他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南南——!”
梁非城猛地睁开眼睛,眼睛里蓄满了红血丝,胸口急剧起伏,呼吸一进一出,整个肺腔都要爆炸了一样地疼。
安静的病房内只有他如困兽般呼吸急促的声音。
“老三!”黎东白听见他的叫喊声,立马朝他走过去,赶紧拦住他要下床的动作,“你内出血了,好好躺着!”
“追到南南了吗?”他知道自己问的这句话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也没有停下下床的动作。
黎东白拦着他,又拍造成他的二次受伤,只能手横在他面前,“已经在全力搜捕了,需要时间,你不要冲动。”
他另一只手握住梁非城的胳膊,试图把人按在床上,可梁非城胳膊上的肌肉异常的紧绷,充斥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
不,应该他整个人都是一种紧绷的状态,仿佛已经到达了某个爆发的临界点,他现在能隐忍着,全靠最后一丝想要救回乔南的理智撑着。
梁非城忽然抬头看他,眼睛红得吓人,声音却异常的低沉平静:“老白,她是南南。”
所以,不要冲动这样的话对来就等同于放弃她。
他要如何才能做得到?
必须马上去救南南,郁绍庭是丧心病狂的毒枭,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想到警方在当初边境楼里找到的郁绍庭老巢,那一具具白骨,是怎么从活人变成那样的,他不敢想,一想到他就要奔溃发狂。
他没顾黎东白的阻拦,大力地把人推开,床边没有鞋子,他也顾不上,大步往外走。
黎东白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开门出去,梁非城打开门,门外站着梁伊樊七和九。
三人一见到他,立马默契地站成一排,阻拦着他。
“让开!“梁非城高大的身子站在门口,他似乎感觉不到身上的痛,在他往前跨出一步的时候,咳出了血来。
爆炸产生的撞击导致他内出血,这一口血咳出来之后,梁伊他们的眼睛都红了,三人同时跪下!
“三少!”
梁非城不顾他们的阻拦,径直地往外走,浑身爆发出凌厉的寒意,冷声道:“把乔北北给我带来,记住,别让她自杀。”
山上废弃林场的木屋内。
郁绍庭看见监控里实时播放的另一间木屋里的画面,侧身对被绑在椅子上的郁显礼笑:“看来闻州和你一样,同样只是光会嘴巴而已。”
郁显礼看着监控里郁闻州被药物控制着的痛苦的样子,红了眼睛。
除夕夜那一晚郁绍庭给他打了乖乖听话的药,回到木屋后又给他打了一针,他现在只有话的力气,话的声音又又慢。
他目眦欲裂地瞪着郁绍庭,“你这是给他下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什么,赶快给他解药!”
“闻州喜欢她,我成全他难道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