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倾栩换上了之前的那件雪白的、满是补丁的道袍,来到了怀才书院门前。
言疏与她并肩站着,看看她的道袍,幽幽道“为何要换道袍?我给你那个衣裳不好看么?”
“好看啊。”倾栩道,“不过我是来捉鬼的,还是穿着道袍比较有说服力吧。”
言疏道“你要是报上名号,马上就能说服他们。”
云珩子三字,足以震慑旁人。
倾栩苦笑摇头“我可是在出逃,不宜抛头露面啊。”
言疏耸耸肩,不再多话。
毕先生打开门看见倾栩的那一刻,仿佛看见了满天神佛。
“道长!!!”毕先生几乎要迎面流泪了,“求求你帮帮我吧,我们书院里闹鬼啊,厉鬼啊!”
怎么就成厉鬼了,要真是厉鬼,你哪还能说话呢。倾栩心道,嘴上还是正经道“贫道路过此地,感觉此地有些异常,故特地来看看。”
毕先生点头如捣蒜“对对对,确实有异常啊。道长啊,实不相瞒,我这书院里闹鬼闹了一个多月了!这真是搅得我不得安宁啊,镇上好多的人都不敢再让孩子来书院了,再这么下去,我这怀才书院,真的得关门了。”
倾栩肃然道“敢问先生,您这书院开了有多久了?从前可有过什么异常?”
毕先生如实道“开了有三十多年了,我二十岁时就开了这个书院,想着能让镇上的孩子们都读书习字,谁曾想现在之前都没什么异常的,就是从上个月开始,书院里夜夜闹鬼,唉。”
倾栩凝眉道“可曾有谁亲眼看见过那鬼?”
毕先生面露惧色,突然压低了声音,怯怯道“有。邻居的刘老汉,有天晚上被书院里的念书声吵醒了,就提着刀进了书院,结果结果他疯了。现在他成天念叨着‘别找我、别找我,’两眼发直直流口水,发起疯来乱打人,把他娘子都吓得跑回了娘家。”
倾栩沉吟片刻,又道“那,镇上最近,可有谁无故横死?”
毕先生眉头一皱,仔细回想道“无故横死?有是有,嗯上个月有个小乞丐死在街头了,上上个月好像有哪家的姑娘掉进自家井里淹死了还有还有谁我就实在是不知道了。”
倾栩道“无妨。还请您带贫道去闹鬼的地方看看。”
毕先生有些迟疑地看向倾栩,见她面容清丽身姿卓越,一身雪白的道袍衬得她仙姿潇洒,看着年纪虽小,眉宇间却沉静而傲然,眼瞳清澈而淡漠,仿佛一切都风轻云淡。
毕先生顿时心下稍安。再看看她身后这个同样白衣的男人,面容清俊神色轻扬,却没一点仙风道骨,嘴角微挑带着一丝恣意,站也没个站相还抄着手斜靠着门框,看着倒像哪家跑出来的少年郎。
于是毕先生试探着问道“道长,你身后这位是?”
倾栩眨眨眼,言疏抢答道“我是她师兄。”
师兄?毕先生将信将疑道“哦,那,道长,怎么称呼啊?”
倾栩顺口道“贫道云千某。”
毕先生会心一笑,引路道“那就请千道长这边走。”
闹鬼的这间学堂很是干净,宽敞的房间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桌椅,一排窗户都大开着,十分敞亮,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毕先生站在学堂外,留言倾二人在学堂里查看。倾栩左右走动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于是低声问旁边的言疏“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言疏小声道“暂时没有。连鬼气都没有哎。倾栩,你说这鬼,会不会其实是人在装神弄鬼?”
倾栩道“不一定。倘若是刚死不久的鬼或是无恶意的鬼,鬼气也不会太重。此鬼又是夜里出现,如今青天白日的,太阳又大,屋里又开着窗,阳光一进来鬼气就会消散得差不多了。”
言疏活了几千年,倒还真没听过几次这种正经的捉鬼解说,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