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站台下的一队士兵里走出了一位黑衣人,他示意那位官员跟着他,黑衣人转身向着街边的一个院子大门走去,此时整个广场很安静,官员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跟着走了,四周的士兵就这样目送着两人走进王宫对面的一个院子里……
这位大臣只在院子里待了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此时他的手里仍然打着白旗,身旁多出了一位身跨绣春弯刀的中年汉子和四个身穿宫人服饰的太监,士兵们不认识这个身挎腰刀的汉子——那人就是大明天子身边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邓凯。
这位邓大人昨天还是那位落魄天子身边的瘸腿锦衣卫,此时,除了一身焕然一新的大明锦衣卫袍服外,一只手拿着一份裹着的黄绢,另外的手里还拿了一柄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权杖好吧,还是一柄绿玉杖,肯定是从某个贵族院子里找到的,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聊胜于无——手持权杖是大明使节出访外邦的标准配备,是大明天子的象征。
两人出了院门,那位缅王的官员还匆匆忙忙地转身对院子里鞠了一躬,一行人这才一路疾走到了王宫门口。
然后去,邓凯带着四个人站在门口停下了脚步,而那位官员则匆匆地进了宫,十几分钟后,宫门洞开,一小队御林军从门内慢慢走了出来,在邓凯和远处士兵们的注视下,脱下铠甲、放下兵器,然后列队走向不远处的一个空地。
周围的澳洲士兵们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一个澳洲军官出面,示意这些士兵就地坐下,此时,又有另外一队缅兵从王宫里列队出来,跟他们的同袍一样,脱下铠甲、放下兵器,然后走向那群席地而坐的士兵……
一小时后,王宫大门前的小广场上堆满了铠甲兵器,不远处的地面上也坐满了解除武装了的士兵,当最后一群缅兵赤手空拳地加入那些席地而坐的士兵后,他们被一队澳洲士兵押解进了位于城西南角的兵营。
与此同时,在一个步兵连的护卫下,邓凯带着四个太监昂然进入了王宫,几分钟后,在王宫的正殿上,邓凯站在大殿中央,身侧四名太监两人一组各自排开,在邓大人面前展开了那副长长的、密密麻麻写满永历亲笔字迹的黄绢。
然后,邓凯一脸严肃地清了清嗓子,开始抑扬顿挫地高声朗读了起来。
此时缅王、王子们和他的大臣、将军们,环成半圆低头俯身跪在邓凯脚下,在他们身后,还跪着一圈女眷,这些女人是国王的王后、王妃、公主。
永历皇帝的这份诏书写得相当的长,先是把大明朝自洪武永乐到嘉庆万历数百年来,作为天朝上国对番邦的皇恩浩荡、恩威并加的历史娓娓道来,特别讲到自己的——爷爷,万历皇帝,对历代缅王宽宏大量的做法,还不厌其烦地把各种细节特别描述了一番。
然后,诏书笔锋一转,开始严厉指责现任缅王“弑君篡位,得国不正,苛待上国之君臣,乃无君无父之徒……”云云……
总之,这篇文章越写到后面就越是充满了愤懑之气,文章的最后,差不多就是把跪在邓凯脚下的缅王一通大骂,此时此刻,不知疲倦的邓大人也说的唾沫四溅,更是跪在地上的缅王则听得汗流浃背,几乎晕厥。
终于,邓大人喘了一口气,语调放缓,把这篇长长的诏书读到了结尾:
“……朕……念先祖柔远怀夷之皇恩,尔等亦有悔过之意,朕亦不忍绝其子嗣香火,着伪王退位,暂居别宫,待朕访得故王子嗣,续其国柞,再作处置,钦此!”
诏书宣读完,邓凯也不等对方的回应——显然邓凯也不会给机会让缅王辩解或者谢罪,便回头示意等在大殿外的澳洲士兵们进来,于是士兵们立刻涌了进来,不由分说两人一组,架起跪在地上的这些“贵人”们便出了大殿。
几分钟后,缅王和他的家人及当时在场的大臣和将军们,被押解到王宫角落里的一个刚刚清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