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乡这么远,难免有思乡之情……
“奴婢有次因为思乡,偷偷落泪时,恰遇见了德子。他安慰了奴婢。
“后来他……宫里年长的太监和宫女有对食的……问奴婢愿不愿意,若是愿意,就给他一缕头发做信物。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但奴婢没有偷拿殿里的东西,求娘娘明鉴!”
宫女“对食”时,殿中宫人微微变色,有人羞涩,有人不屑。
温锦却冷冷一笑。
“本宫只,你拿殿里的东西给旁人,并没有是什么东西。
“你为何一下子就想到头发呢?那头发既是你的,你为何会以为,‘殿里的东西’就指它呢?”
温锦又向殿中其他宫人。
“倘若你们被冤枉,本宫,你们拿了殿里的东西给旁人,你们第一个会想到什么?”
宫女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煞白。
其他宫人则议论纷纷,“是啊,怎么会想到头发?”
“我肯定会想到金银之物,或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儿。”
“我什么都不会想到……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拿。更不会想到是头发,多离谱啊!”
周围议论声越多,宫女的脸色就越是白上几分。
“你拿了本宫梳子上的头发,给太上皇宫里的太监。”温锦缓声道。
宫女连连摇头,“没有,奴婢不敢,奴婢冤枉啊。”
“回娘娘!”一位嬷嬷上前道,“老奴去打听了,那太监是西边儿武定人。这宫女是丹阳人。”
殿中众人一片哗然。
“一个西北,一个东南,这老乡可不近啊……”
宫女跪在那儿,摇摇欲坠。
温锦冷冷凝视的目光一首落在她身上。
她顶不住压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娘娘饶命,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
“他要娘娘几根头发……奴婢想着,也不是金,也不是银,就是不给他,嬷嬷每日给娘娘梳头的时候,不也会掉上几根吗?
“奴婢也不是在娘娘头上拔……就是地上捡的……”
温锦冷笑,“听你的意思,你倒觉得,这不是什么大罪?”
宫女吸吸鼻子,垂着头没话。
但她的沉默,恰恰就表达了这个意思。
她捡几根掉在地上的头发,能有什么错?
“奴婢有错……”她咕哝道。
温锦叫管规矩的嬷嬷上前。
嬷嬷板着脸,不苟言笑,“主子之物,哪怕是一根头发,剪下的指甲盖,贴身用过的香包香囊……都必要销毁,不能落入有心人之手。你们进宫学规矩时,嬷嬷都教过。
“今日你能捡到主子的头发,梳头的嬷嬷,收拾妆台的宫女,都要受罚!”
嬷嬷话音落地,梳头的嬷嬷和收拾妆台的青梅都站了出来。
青梅脸上满是愧色。
“依宫律,各杖责二十。罚月利半年。”
青梅垂着头,安安静静地被宫人拖走。
宫女诧异地向青梅……那可是贴身服侍娘娘的大宫女啊!竟然打就打了?
不多时,院子里就传来,板子落在肉上的钝响声。
砰!砰!
一杖一杖下去,听着都疼。
殿中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刚刚或幸灾乐祸,或热闹的宫人……这会儿都屏气凝声,不敢话了,甚至不敢眼睛乱瞟。
青梅这样有脸面的大宫女都挨了打,他们的脸面还能大过青梅吗?
“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宫女连忙磕头。
她刚才不服,且不忿的神态,这会儿全然变成了惊恐不安。
“还没到你呢,”管宫规的嬷嬷道,“发为血之余,你偷了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