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一开,这场战役立刻从艰难的守城战转变为了城门前的阵地战。
虽然并不如守城战那样能限制辽军骑兵的发挥,但在狭地形的阵地战上,辽军的骑兵并没有开阔平原上的大规模集群冲锋那么势不可挡。
而阵地战上,秦军并不比辽军弱多少。
毕竟是在边境厮杀多年的老对手,彼此之间太熟悉对方了,只是一见面,就已经知道这仗要怎么打。
喊杀声盈沸而起,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刀砍卷刃了,或者卡在敌人的骨头、铠甲缝隙中拔不出来,那么就扑上去用牙齿咬。
一名秦军刚把一名辽军扑倒在地,身后就摸上来两名辽军,就在这两名辽军举起武器要弄死这名秦军士兵的时候,从左右两侧同时扑上来好几名秦军,瞬间把这两名辽军砍翻在地。
喘着粗气的秦军从敌人的尸体身上爬起来,和战友相视一笑,尽管他们分数不同的队伍,而且彼此也不认识,但是在战场上,只要同穿着秦军的铠甲,那么大家就是可以值得托付性命的袍泽。
这一笑,还未来得及从劫后余生的庆幸中恢复,一把刀尖猛地自他喉咙里穿透而出,他只觉得喉间一凉,很轻微的疼痛伴随着强烈的异物入体感,还有对面战友那经怒交加的表情,他心中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样的一幕,他曾无数次在其他战友身上见到过,只是今天,终于轮到自己了。
艰难地低下头想要清楚杀掉自己的武器,后背一脚踹来,他猛地往前踉跄了几步,然后重重地俯身倒在地面,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冰冷和黑暗,伴随他永入沉沦。
一名士兵的死亡,在整个战场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事情,同样的死亡,每时每刻都爆发在辽军和秦军的身上。
苏平北带着自己的一万五千嫡系,自西门破关而出,马蹄翻飞带起无数积雪和血水。
冰雪糅杂着泥土被踩烂,溅点乌黑带着深红的泥点,这一万五千秦军一出关就如同猛虎出笼,瞬间冲散了聚集在城门口的辽军。
“弟兄们,立刻冲出关去,沿途敌军能杀的就杀,不能杀的不可追击,冲!”
苏平北一声怒吼,传令兵立刻挥舞旗语,确保每一名士兵都能理解苏平北下达的军令。
而辽军在西门的指挥官显然也并非初来乍到的菜鸟,他第一时间就出了这一支队伍的意图,于是下令,集结优势兵力开始对苏平北的这一万五千部队进行包抄和围剿。
辽军战斗素养极佳,在军令下达之后最短的时间内,辽军立刻自觉地寻找到周围的友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口袋,想要把苏平北这一支部队全部吃进去。
而就在此时,隋阳县城门内,无数箭雨覆盖而下。
乌黑的箭雨如同死神收割的镰刀,箭雨所过之处,几乎没有能站立的活物。
苏平北狂笑一声,咆哮道:“儿郎们,城内的弟兄们在掩护我们,趁此机会,跟随本将军冲啊!!!”